在时荀淼在他怀里晕过去的时候,方久琢还未缓过神来。他没有对昏迷过去的人继续性交的癖好。况且晕过去的人不是别人,是淼淼啊。
他把电话打给殷医生。然后替时荀淼收拾干净下身,擦过下体的纸巾染上零星血丝。方久琢以为是自己的莽撞伤到了时荀淼,头一遭这样的事,他手掌拂过时荀淼全是冷汗的额头,心下一片茫然。
结果还是送到了医院。事实比他设想的还要可怖。他不禁伤到了淼淼,还有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生命。罪恶感逼得他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真到方邺青赶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下来。狠绝的力道,方久琢感到耳边像是闪过惊雷,随即脸颊火辣辣的疼。他被打回神,转头与父亲对视,眼神里是对方邺青的漠然。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你要当杀人凶手吗?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方邺青压住来拜访的旁系亲戚,从主宅匆匆赶来。此时也是没了之前一丝不苟的状态,气喘吁吁,双目发红。
“我没有不安分!我只是喜欢淼淼,我没有伤害他!”方久琢在听到杀人凶手时,登时怒目圆睁,与父亲对峙,“你没资格教训我。你连爱你的人都可以伤害,妈妈就是因为你才自杀的!你才是凶手,你没有资格说我!”
方邺青所有的失态大抵都在方久琢面前,他咬紧了牙,额角都爆出青筋,久久说不出话来。僵持了好一会儿,又是举起手掌,似乎想要把方久琢打到冷静。
李域行从电梯冲出来,看到方邺青快扇到方久琢已经肿起的脸颊上时,他从后面一把拦下方邺青。把剑拔弩张的父子两人隔开,李域行转头看到方久琢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心疼不已。他在来的路上慢慢了解整件事情前后经过,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是他大意没看紧方久琢,才让盛眠有机可乘。一路上催着司机快开车,三十分钟的路程恨不得三分钟就赶到。但还是方邺青快了一些。
检查做完,时荀淼回到病房。期间众人吵都吵遍了,各怀心思开始沉默。
专业的妇科医生告知时荀淼怀孕四周快五周,气血虚弱加之子宫发育不良是主要,当然过于激烈的情事也是导致这次意外的一小部分原因。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顽强,愣是没掉。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其他人跟着殷医生离开病房,独留方久琢守着时荀淼,等他醒。]
晚一点,李域行把众亲戚应付好,又来到病房。问了护士知道时荀淼还没醒,担心地多问了几句,才知不是昏迷,只是深度睡眠没醒来。他推开门,见方久琢坐在病房的软椅上,歪着头,已经睡着。也许是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冰敷过的脸颊还是高高肿起,眉头可怜兮兮的皱起,和李域行印象中六岁生的那场大病时的模样如出一辙,这么大了,难受时的样子还是没变过。
他坐在时荀淼的床边,看着这个少年,特殊的少年。实际上他是有一肚子气想要发,但是谁又不是受害者呢。只是他太护短,之前都能忍受,但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时荀淼这样的做法对方久琢实在是不公平。
床头有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时荀淼,也许是李域行审视的眼光过于凌厉,也许是没有了那一束灼热的视线,时荀淼终于舍得从睡眠中清醒。他的眼睫抖动两下,缓缓睁开。灯光不算刺眼,他没有感到难受,还在输ye的手动了一下,想要揉一揉眼睛。
“别动。”
时荀淼僵住了,他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从城瑾出来了,这里似乎是医院。抬头看到悬在头顶的输ye瓶,时荀淼环顾一圈,看见睡倒在软椅上的方久琢,瞳孔一缩,悄悄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他以为半梦半醒听到的对话是他幻想出来,没想到却是真,方久琢正睡姿难受的小憩,漂亮的脸蛋被打得红肿,他心中五味杂陈。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域行,斟酌着问道:“我?”
“没能如愿。孩子还在。”李域行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想用做爱来把孩子弄掉,你真是幼稚。你这样还不如从楼梯上滚下来来的有用。至少不会拖累不知情的人。或者你是恨久琢强迫你有了孩子,所以想要让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起背负这样的罪孽?”
李域行一大串冷冰冰的指责与质问,把时荀淼打得措手不及。他现在四肢发软,小腹还是坠坠的难受,舌头像打结了一般,说不上话。好像李域行针针见血,把他说得体无完肤。
“对、你说得对,恨,我当然恨啊。我是想让他和我一起背负罪恶感。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个孩子。我不是不男不女,我是男的,你让我怎么轻易接受怀孕生子?”
时荀淼点头,不做任何争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一潭死水。木讷得像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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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半年,半年就能上大学。我去拿奖学金、做兼职,我挣钱还给你们,我谁都不欠。可是现在到这样,你告诉我,我还有未来吗?”
李域行看着时荀淼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指责对于一个病人太过于无礼,甚至残忍。他抿了抿嘴,说不出道歉,转而说道:“你说你谁都不欠。但你要把久琢拉着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