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黑衣贼人。
当然这种意外或许还是因为……为什么徐君这么关注这个人?
他转而又想到,当时在城门口的时候,边上的百姓都说,这些黑衣人专门偷进城的外来人的钱袋。他们是团伙作案……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叫了徐君一声,徐君便侧头对他说:“你看见那人了吗?”
“是我们之前在城门口碰上的那个贼。”
徐君颔首,随后又说:“他身上有魔气。”
余泽顿时一怔,他不由得问:“之前碰上的时候,就有了吗?”
“之前还没有。”徐君说,“不过一天罢了……”
余泽也不禁皱起眉,他看着店外热闹的场景,看着那些围观的人们脸上闪过的兴奋,一时间心中生寒。
魔气会引动人心的戾气……从某个角度上说,沾染魔气,也就成了恶人。
余泽又想到一个问题:“那……现在外面的这些百姓,有多少人身上有魔气?”
徐君便凝神观察,片刻之后,他说:“一部分。”
“多少?”
徐君看他一眼,微微一叹,然后诚实地说:“近半。”
余泽吃了一惊,下意识说:“怎会如此!”
两人谈话之际,那玩杂耍的兄妹突然出了事,兄长从两米多高的竹架上失足掉了下来,可是那妹妹却不去救他,反而大笑道:“跌了!跌了!”
周围百姓也起哄,大笑着说:“爬起来,爬起来!”
那男人在地上哀嚎着,其余人却没一个关心救助他。突地,有个人拿起来放在一旁的竹竿,这竹竿本是用来在高处行走的时候平衡身体的,现在被那人握住了,恶狠狠地戳在那男人的身上,他说:“爬起来!”
这场面令余泽越发的吃惊,他突然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有高高在上的仙人修士,但凡人依旧脆弱、毫无防备。
魔气,就像是这个世界的病毒——但魔气本不过是世界上天然存在的一种东西罢了。究竟是魔气带坏了人类,还是人类借口魔气来发泄呢?
余泽下意识看向徐君,问:“师兄,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他还是本能地叫了师兄。
徐君看着那边的场景,本只是一个人在挥舞着竹竿,但是现在却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仿佛那躺在地上呻yin痛苦的男人,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囚犯一样,已经有人伸脚踢他,而他的妹妹还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拍掌叫好。
徐君对着余泽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到店门口,也并不真的参与进那场混乱之中,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仿佛一道无形的清明之气拂过那里的所有人,他们如梦初醒,然后看着地上躺着的那男人,纷纷惊叫两声,然后关怀起来。
余泽便站在徐君的身后,同样观察着那些普通百姓的变化。他心中羡慕徐君这一手,然而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使用灵力。他明明也算是金丹期修士,却什么都忘了。
他正观察着,突然注意到人群边上那个黑衣人慢慢退了出去,然后离开了这条街道。余泽便拉了拉徐君的袖子,徐君轻声说:“我们跟上去。”
以徐君的修为,两人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跟过去。徐君付了面钱,带着余泽静悄悄地跟在那黑衣人的身后。不知不觉地,那人走到了莨城的一处十分隐蔽的荒庙里。
这庙宇大概已经荒废已久了,周围也无人居住,还有一处乱葬岗。刚才那繁华热闹的街道与此地间隔不远,但是景象却相差甚多。
徐君紧皱着眉,他说:“此地魔气萦绕。”他顿了顿,又说,“但是进城之后,我便查探过城内情况,只有那白府周围有魔气。此地……”
看来问题很大啊。余泽想。
如果这地方的魔气之前是盖过了徐君的感知,那么这里的魔起码也得是超过了徐君的修为。而如果是在他们进城之后才出现的……这才一个白天而已。半天时间,足够魔在此地发展吗?
余泽心中有些不解,不过徐君显然不打算就停留在不解。
他甚至都不打算迂回着来。明日他就得和余泽带着白平安和祝念回虚殷山,时间不等人。
……扶明子那边,危机四伏。
不过现在徐君身边带着一个拖油瓶余泽,直接莽也不太行。
两人眼看着那黑衣人快步走进了破庙里,对视一眼。徐君沉yin片刻,然后说:“我们先不进去,我用神识感应庙内的情况,你注意周围。”
徐君不厌其烦地叮嘱余泽,余泽也认真地点点头。
徐君便闭眼,遥遥观察庙内的情况。余泽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用神念感应是个什么Cao作。不过他仍旧警惕着周围的情况。虽然不明白徐君在干什么,但是徐君嘱咐他做的事情,余泽还是准备做好的。
他观察周围,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破庙位置偏僻,总共就也一条荒废的小道通过来,再往旁边就是荒山野岭、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