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掐指一算,他们在那混乱的时空里不过呆了半个时辰,但是现实中已经过去了两天。
好在也不过是两天。
祝念听闻时间过去了两天,又听徐君说外面有人来了,便突地露出一丝笑意,她说:“那掌柜的要来了。”
掌柜的?
余泽一怔,随后诧异地想,那不就是白平安吗?虚殷山凡间支脉的掌柜……啊呸,主事。
白平安为什么会来?
余泽刚想到这个问题,就突然想到了之前祝念所说的,白平安说有办法解决白富贵的痴傻问题。
…… 但是现在白富贵和其余白家人都死光了。
这么一想,余泽又有点心生感慨。他又想到祝念,不明白这个魔,为什么对白家的事情如此上心,甚至有点……帮原来那个祝姑娘报仇的意思。
他没来得及多想,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到连余泽都能听见了。
余泽突然看向徐君。他想,原本他和徐君是打算暗中调查的,但是现在,白平安却要和他们遇上了……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他正想问徐君准备怎么做,徐君却突然右手一动,莫名的气场笼罩在他自己和余泽的身上。
余泽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层……结界?似乎是结界吧,总之也像是在身上覆盖了一层灵力,然后他们两个人便隐形了起来。
余泽惊叹这修真界的神奇。
尽管覆盖了一层结界,但是他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外界,只不过……就和现实中戴上了眼睛之后看世界的感觉,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
而余泽本来就是戴眼镜的,十分习惯这样的感觉。
祝念看见这两人消失,也不意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脱离了那层混乱的空间,祝念自然也就恢复了那身白衣丧服的形象。她想了想,又一次走到了那些灵牌的前面,但是这一次并没有跪下。
等到白平安兴冲冲地走进来,看见的便是祝念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灵牌之前。此外,就是院子里的十一口棺材。
这场景给了白平安极大的冲击,这外表像是中年男人的修士,抛却了素来的修养与平和,震惊地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祝念转身,敛眉,却不说话。
白平安手抖得厉害,指着这女人,目光狠辣地说:“你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念声音柔婉,听得一旁的余泽直冒鸡皮疙瘩。她说:“有……自称是魔的女人,来了这里一趟。此后,府里的人都发了疯。”
“魔?!”
白平安脸色大变。
余泽观察着他的模样与表情,心想,这震惊与恐惧的样子不似作伪,难道这人身上的魔气,真是无意间从祝念那儿沾染到的?
那他是否还背叛了虚殷山呢?
余泽便侧头看看徐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徐君点了点头,说:“可以说话。”
余泽便说:“白平安不像是投靠了魔的那一边。”
徐君沉声说:“如果这个上了祝姑娘身的魔说得对,那么就算白平安想投靠魔,也没办法投靠。”
余泽:“……”
他想,他师兄这是说了一个冷笑话?
徐君又沉yin道:“但是白平安近日的确在凡间界有所异动。”
余泽好奇地问:“他都做了什么?”
外界,祝念复述了之前她对余泽和徐君所说的话;而结界里,余泽和徐君就白平安的所作所为讨论着。
徐君说:“他挪用了一大笔凡间支脉的灵石,用以购买一些特殊的材料,不知用途。”
灵石……?哦,修真界的钱,余泽懂的。
所以白平安挪用公款了?
购买材料……
余泽沉思片刻,说:“会不会是祝姑娘说的那个……改变白富贵痴傻状态的办法?”
徐君点点头:“我也如此认为,只是,不知道白平安究竟与谁在交易。”
“……不是魔的话,就是……”
“其他的修真门派。”徐君沉声说,“……不知道对方是何意图。如果仅是针对白平安,那也便罢了;但若是对方特地朝着虚殷山来的,那便不是什么好事。”
虚殷山常年占着三十九正道派别的首席位子,别的不说,底下总有人心有不甘。
况且,原本这三十九正道派别的区分,是为了对抗万魔来袭,才在这无数年的演变里逐渐确立起来的规矩,但是现在,魔也没了……
余泽心中一动,突然问:“会不会有人比我们早一步知道魔人覆灭的消息?”
魔人?
徐君微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默认了这个称呼,转而回答了余泽的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来者不善。”
恐怕是特地挑了这个时机,对虚殷山下手。
万魔来袭之际,正道派别纷纷紧张地准备御敌,防备对外,而忽略门派内部的潜在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