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种种记忆,顿时如浪chao般,一齐涌上心头。
……那时他还小,还未完全识得情爱,尚已经心痛难忍,更何况是现在?
沈异生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将那男人一把掀下来。
「啊!」
对方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半硬着的玩意被迫抽出来,shi答答的翘着。他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就见屋里多了一个少年,正Yin鸷的盯着他俩。
他当即吓得痿了,慌忙捡起掉在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穿上,也不敢推开挡在门前的人,就这样,三人面面相觑。
「……」
最後还是花妖先开的口。
他赤身裸体,腿间点点Jing斑,也不拉被子遮,随意地支着腿坐在床上,半点被撞破情事的羞恼都没有,神色自若:
「今日怎麽这麽早?可是医馆工作结束了?」
沈异生不答。
他死死握着拳,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像是要爆炸了般,疯狂乱跳,脑子嗡嗡作响。
想的都是,为什麽你可以如此镇定?
因为在你眼里,我什麽都不懂吗?所以可以在那张床──那张平日里一起睡觉的床上,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翻云覆雨?
他张了张口,想质问,却忽然被猛地一推,踉跄了後退几步。
「看什麽!」
原来那男人反应过来後,态度也从惶惑不安过渡成恼羞成怒,见到这少年看向他的眼神凶狠的好似要杀人一般,又见他身形单薄软弱可欺,便想挽回颜面。
「没见大人正在办事儿呢?还不赶紧滚!」
他刚呵叱完,便听到身後清冷的一声滚,还以为是让这少年走,更不客气要上前抓人。哪知脚都未抬,就被一股大力提起,猛地往外摔,直滚出了屋外几圈才停下。
门内,花妖慢悠悠地收回手,拾起衣物,穿戴整齐。
沈异生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他当然知道少年生气了,也知道生气的原因是不喜见到他与人行云雨之事。这些年,他已经小心避开,相安无事……今日完全是意外,说到底也怪不得他。
心里想归想,他还是开口道歉:
「异生,今日是哥哥的不是,莫要气了好麽?」
他伸出手,想向平时那般摸摸少年的头,却被避开了。
「他是谁?」
「……」
片刻後,花妖道:「忘记了。」
「忘记了?」沈异生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情,很多被刻意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那些因为年龄尚小,没能明白的事情。
轰隆一声,像是推倒了梁柱的屋子,尘土飞扬後遗留下的废墟,通通都曝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你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我们床上……做那种事情──」
脑海中忽地闪过,每隔几天便要洗一次的床单,一时之间,更是难以置信。
「从什麽时候开始……?」又恍然大悟。「啊,但是你不记得他是谁,所以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每一句问话,都在往他自己的心口上插刀。
他捂着脸,面容扭曲,「你说过,你做这事,只为享乐,所以你就这麽、就这麽──」
他本来想说,你就这麽渴望被男人Cao,甚至一点也不顾及到他的感受?
但是又猛然记起,他算什麽?
他沈异生算什麽东西?有什麽立场指手画脚?沈惑弦想和谁亲热,他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只要对方说一句,关你何事,他又能如何?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作为孩童时,撒娇也许会让人心生怜惜,但都这个年纪了,这麽做,明显只会令人厌烦,对方若是不耐烦……
他不敢想。
数年来,他逐渐明了一件事,这个人就像是飘渺的浮云,从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件事,能让对方上心。即便是为了谁,驻足片刻──是的,他曾以为,自己是那个谁,但现实正毫不留情的赏了他一耳光。
说到底,若是真对他有任何一丝顾念,又怎麽会做出这般事情?
几乎是瞬间,他的怒意,就被深深的恐惧和挫败完全笼罩。
「怎麽了?!」
江秉本还笑话着沈异生低着头快步奔跑,像极了隔壁的小狗,结果等对方一抬起头,却吓到了。
「你,你……这是怎麽了?」
沈异生摇摇头,「对不起,江哥……发生了点事,我没拿到平安符。」
「这没什麽,」江秉连忙摆摆手,「倒是你家还好吗?是出了什麽事?」
忽然想起。「是你那义兄怎麽了吗?」
沈异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沉了一分,江秉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今天药柜就由我来看顾吧,你到後头整理新搬进来的药材。」
「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