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一脸惊恐,看着他像是看疯子。
没了
了,心里咚咚咚响个不停,慌乱里他想说记得,话到嘴边,就随着周围的视线没了。
杨宁安着了急:“白家大小姐,白音,白音她葬在那里?”
心里又开始疼,他受不住的坐在地上。拿了这平安符,想哭,可一滴泪也落不下来。视线所及,那个木盒子被杨宁安拿了过来——这是之前白音给他的,他一直没打开。
太疼了,太疼了,可是怎么会这样。
“什么白音?”
可是没一个人认得白音。
直到白音转身上了轿子,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杨宁安摇头。他开始慌张起来,他有些后悔没有打开那个盒子,此时一种复杂的情绪裹得他喘不上气。内疚,羞愧,感慨
最后身体太疼,外面又开始下雨。杨宁安跌坐在地,抱着木盒子心里被恐惧感笼罩。
不知道大姑娘怀了什么样的心写了这句话,怀着什么想法弄破手指留了这句。
求而不得,反反复复,无疾而终。
头疼得厉害,抬眼看去,是自己父亲望着自己——可是父亲的头发却
就算结婚那日,白音问了他,他也没打开。
那手绢有斑驳的褐色,杨宁安打开看,刷的眼泪就下来了。那手绢上,除了绣的鸳鸯,就是几个血写的字——“只愿君心似我心”。
路人连忙把他推开,满脸晦气的走开了。“你说什么鬼,神经病!”
惊恐的他几近窒息。
见杨宁安不说话,白音也不恼,又问,“先生,你可打开过我给您的盒子?”
“什么!”
他没做错,他心里宽泛自己,可还是哪里不对。
“就是白家的大小姐,白音啊!”
脑子像炸裂了,胃里涌上酸水,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路人摇头,“不认得,你还是问别人吧。”
“!”
失望,还是带了期许,谁都不得而知了。杨宁安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像是捂了数年的伤口,终于侵蚀血骨。他抱了那木盒哭,他多想知道,从喜轿下来问自己木盒的白音,是不是带着绝望回了那轿子里。会不会疼,会不会后悔喜欢上了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他何德何能,被这么喜欢着。
杨宁安震惊的看着手里那平安符,这还是他同白音一起去庙里求的身体像是一下子没了力气,扶了桌子才将将站稳。
没了。
“不成体统!”
父亲神色不对,看了他一眼,从他桌子上拿起一个平安符给了他。
杨宁安急忙起身,头忽然一阵晕眩,他稳了身形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是他喝酒的石桌。
他终于把白音弄丢了。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杨宁安看着烟火不由得这么想。他又开始发抖,不想喝酒,彻夜难眠。
可随着白音失落的低头,一瞬间一股惊恐缠上了他。尖锐又寒冷的,刺的他遍体生寒。
当天夜里,木扎亮了一晚上的烟火。?
王成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杨宁安又拉了另外一个路人,“您知道白音葬在哪里吗?”
第五年,木扎大雨,杨宁安因公事终于回了木扎。父亲年迈,头顶雪白。他心里不是滋味,同父亲聊了许久,才回了自己屋。父亲同他讲,这屋子他不在,却也一直都打理着,私塾半开半不开,王成弄了不用学费就能读书的学堂,来私塾的人就少了很多。
木盒上一点灰都没有,他颤抖着手打开它,里面只有一只毛笔,和一块手绢。
全木扎应当都知道白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杨宁安不信邪,见一个路人就拉一个问,问白音葬在哪。
神志回了身体里,头疼的
那个偷穿下人衣服来找自己的白音,那个在外面等他下课的白音,那个要多绝望用血写下只愿君心似我心的白音她离去前,还恨不恨他?
“去年,大姑娘落了疾,一直不见好,说是长年累月的心病,忽然人就没了。”
杨宁安抱着木盒,上了街道上。街上熙熙攘攘,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走一步身子疼一下,他连眼睛抬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忽然他好像想起来,终于拉了一个路人连忙问,“白家白家大小姐葬在哪?”
“那”话到嘴边却又烫嘴,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那白音,可还好?”
后来,听说白音和王成日子和睦,相敬如宾。后来,他去考了会试,殿试。他拿了榜眼,当了官。他很久没回木扎,一直留在外地。
周围的视线像是粘住了他,要看出什么一二三。杨宁安顶不住,落荒而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太过于惊恐。
“一个男人,像什么样子,当断不断,没酒量还学人家喝酒!”父亲拿着手里的书敲打他的头,恨不得把他打醒:“你读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