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混乱场面被我选择性遗忘,我不记得朵朵问了小玉这是何场景之后小玉答了什么,只记得捂住眼从指缝里偷瞧的胖闺女被小玉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走,通红着脸的貌美郎君拢了前襟逃也似的去了隔壁客房,独留下我一人保持一个动作懵了半晌,而后蒙头大睡,反正第二日,小玉住了下来,许是父女心灵感应,他吸引了朵朵大部分的注意力。
“叔父,你带我去摘果子好不好?”
“叔父,你带我去买糕饼”
朵朵似个狗皮膏药般粘在小玉身旁,小玉也由一开始的手足无措渐渐哄孩子上了道。林晰和我站在走廊上,望着渐行渐远的二人背影。
“临榭,你忘不了哥哥的。就算是我做的再好,始终哥哥才是朵朵的亲爹。这件事,你忘不掉,朵朵也忘不掉。”平日骄纵的少年郎如今面色有些蔫萎,见小玉走远才敢靠近我,给我披上披风。
“临榭,我哥哥他有苦衷的,帝都动荡,局势不稳,哥哥为了帮长姐只得留在了帝都,他让我来照顾你与朵朵。”
“因为是你哥哥,所以你就愿意把身子给我?”我遥视前方,轻描淡扫地问出一句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全是这样的,是哥哥让我来的不假,可我也见过你的画像,在哥哥的几案上,他醉了酒就乱七八糟的喊。我也见过你的人,我与哥哥同样受伤,我被赶来的护卫所救,哥哥被你所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我曾去过瑞阳城,本是见你和哥哥那般好,我就要走了。可哥哥想起来了,就随我回来了。你对哥哥那样好,我也想同哥哥那般,可是我见了许多女子,哪一个也不像你,哪一个也不是你。”
他这么认真地说,我却突然就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坏。”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哥哥曾将你给弄丢了,我这么坏,又这么聪明,怎么会放过你。临榭,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的紧。可是啊,有些事情发生了,十年树木,枝繁叶茂,长出的枝干、结出的果就摆在那里,朵朵和我肚里这个,谁都赖不了帐。”我笑笑,靠上个子已高出我许多的林晰的肩头。有风吹过,黄叶飘飘落落,可惜,他们都错了,林晰或是小玉,谁都不重要。我年幼时读书,书里不胜数的才女与狐狸变的小郎君缠缠绵绵、恩爱终生才是我所羡慕的。我就是那般的死脑筋,和谁好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哪怕那人不是林晰,不是小玉,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子。
“临榭”林晰揽住我肩头,左右看顾了一番之后,低下头来,似有些小心翼翼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昨夜你没能轻薄于我,你生气了?虽然白日宣yIn不好,但是,为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嗯?”他刚刚如此正经,我也被他这正经带的有几分惆怅,然而,不过一刻又被他这句话气笑,昨日我只不过为了拖延他,才这样那样,白日宣yIn听起来有几分刺激,但是昨日已然够丢人,哪里还能但我还想逗逗他,于是便借机亲了他面颊一口,搂住他脖颈,亦小声回他:“虽然我也想你想的紧,听说那事若做到一半常被人打断,那处可就变成了被太阳榨干的蘑菇、被霜打过的茄子再也活泼不起来,为了你,我愿意忍忍”
“榨干的蘑菇?霜打过的茄子?”林晰突然愣住,紧接着便又似昨晚通红了脸。
我趁他还未回过神来,哈哈笑着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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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午时,小玉和朵朵回来,小玉当真宠溺孩子,日常不让多吃的糖,多油的糕饼,各色的泥人两人抱着都有些吃力。
“临朵朵,你怎么回事,怎么要了这么多东西,说好了每日只能吃一颗糖,余下的都没收。林晰,把这几包全都收起来,等下午农户过来送菜,都给他们。”我将一颗糖放在她掌心,丝毫不顾她泫然欲泣的脸命令林晰将剩下的都收起来。
“娘亲,不要嘛”朵朵再比同龄人成熟,到底也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里有不爱吃的,便是我小时候也背着爹爹藏了许多。
林晰虽然也宠溺朵朵,但也经历过朵朵牙疼时双眼泪汪汪的场面,因此,很能硬的下心肠,只有小玉,似是不忍:“临榭,这些都是我买的,我收着,她若想吃,来跟我要。”
我有些呆愣,毕竟这临朵朵身体也有他一半股份,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阻止。岂料临朵朵这次很上道,她被爹爹抱去住了几天,学会了我娘和我爹说话的口气:“娘亲和爹爹要收便收吧,毕竟也是为了我好,叔父不要劝,你原也不该纵容我,谁让我错了,原本想着给妹妹攒的,这下什么也没有了,我顶多会不开心几年,叔父心里也不痛快几月罢了!唉谁让我错了呢唉”
“临榭,这错在我,你别责怪朵朵了。今日,多吃几颗也无妨,明日就不要再吃了。”小玉看着我,面容恳切。
“临榭,近来朵朵没有牙疼,能不能”林晰也开始求情。
慈父多败女这句古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可能临朵朵牙疼的还不够,但我若被临朵朵糊弄了,还怎么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