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本是坐在巨石上,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摔进了百川的怀里,此刻微微定下神,她顿觉两人的姿态着实亲密——毕竟当初有心接近他是一回事,如今必须拉开距离做“兄妹”是另一回事——她忙直起身子想自己站好,百川却抱着她往巨石上放,“你没穿鞋,不要赤足踩地上。”他语气温和但动作不容置疑地说着,扶少女在石头上坐稳,又单膝跪了下去,拿起她的一只布履,抬头问:“你的罗袜呢?”
兰珊还是有点晕乎乎的,闻言眨了眨眼睛,“我是想来沐浴的,嫌麻烦,就没穿……”她本来声音就不高,说到半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懒到家了,因为嫌麻烦就光脚穿鞋什么的,简直……于是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干脆抿住了嘴唇,干巴巴地看着对方。
百川笑了笑,哪怕刚刚一度心中的欲望翻滚如chao,却半点不带到脸上,眉眼更是一如既往的包容与平和,“山路多有细小的石子沙砾,万一滑进鞋子里,罗袜可以保护你的足底,”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温柔地握住她小巧秀气的玉足,帮她穿鞋,口中叮嘱着她,“下次万不可如此。”
兰珊无措地揪了揪衣摆,“哦。”
百川抬头朝她一笑,又专注地低下了头。兰珊望着他束起的发顶,鼻尖有一点酸。虽然她一下子骗了他们师徒三人,可其中骗得最狠的,便是百川了。他是这样温和又耐心的一个人,总是在青宇和若谷没有考虑到的一些生活起居的细节上,尽量地照顾她。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有生之年能够找到自己的妹妹,而她如今的欺骗行为,简直是朝他的心窝里捅刀子,简直……不可饶恕。
可是,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兰珊默默地想。
只是,这喜欢,她不能告诉他。现在不能,以后,就更加不能了……
因为,她不配。
没有人会在一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还一边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兰珊是因为心中有愧,百川是因为心中有鬼——魔鬼。
她的脚生得Jing致极了,细细巧巧的,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肌肤莹润白皙,指甲圆润可爱,仿佛一只暖玉制成的小摆件儿,让人忍不住想把玩。他不着痕迹地抚过她的足弓,那脚趾便下意识不由自主地蜷了蜷,他的眼前闪过不久前师弟若谷也单膝跪在与他相同的位置,张口含吮少女脚趾的一幕……他的呼吸一重,喉结迅速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可他心中又知道,自己根本不该如此,忙凝了心神打断一切的旖旎念想,为她穿好一只鞋。可待到再握起她的另一只脚时,那些不能得见天光的、暗chao汹涌的、欲壑难填的念头,又再一次从他的心中冒出头来……
而寒清洞中,凌若谷拿着一本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书册,而他的师父青宇则站在不远处,“若谷,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为师解释和坦白的?”他的声音很低沉,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怀疑,还有隐隐压抑的愤怒。
当他看到自己一向沉默听话的小弟子,忽然一言不发地双膝跪下后,这种压抑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
“你跪什么?”他的声音不怒自威。
“师傅在上,弟子有错。”凌若谷避而不答,“弟子不该欺瞒您,可弟子不能说。”
“你这孽徒!”遒劲的掌风呼啸而至,却硬生生在距离凌若谷天灵盖不过两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修长有力的五指握紧成拳,青宇将手背到身后,似乎克制着自己不要动手。
偏偏年轻的弟子态度也很坚决,“弟子不能跟您解释和坦白。”
“你!”青宇怒火攻心,“这篇古籍所写,是不是真的?!”
凌若谷抿唇不答。他没有想到,师傅竟然能从无垢城的藏书阁找到一卷关于炎煞之气的古书,上面写得很清楚:“炎煞花与寒冰果乃天克之敌,冷热叠消,水火制融,交感于有形,合欢于男女,非Yin阳相和不可解。”
若前几句还能以兰珊用指尖血为他缓解煞气来解释,最后三句“交感于有形,合欢于男女,非Yin阳相和不可解”,却已经是明明白白说出了真正让他从煞气中清醒,和维持他不再发作的办法。
如果说,先前青宇只是心中有些猜疑,此刻却已经得到了验证。
凌若谷虽寡言少语,但他在对待兰珊的态度,哪怕是平日里的眼神,都是与他看旁人完全不同的,就算他不想给兰珊造成困扰,一直在师父青宇面前有心掩饰,可年少心动又初尝情爱滋味,他的心意光靠藏,如何能藏得住?
青宇之前虽未曾察觉不对,此刻回想起来,却品出了凌若谷对兰珊的态度何其特殊!
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做事总是稀里糊涂,笑起来天真灿烂的少女;那个曾经与他交颈欢爱,问他喜不喜欢的少女……会和他的弟子……也做过那些亲密无间的事。
“我不适合做妻子的……”
“我耽于行yIn……”
“我不贞、不洁、不清、不白……”
“抱歉,我并不想……嫁给你。”
当少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