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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危行将枕头帮团子捡起来,却是拍拍他肩膀道:“师尊说了陆师弟脾气不大好,要不你还是跟我……”
楚彦轻立即倒退一步埋进被子里,看梁危行就跟看马文才一样。
他抓住了陆苍颜房间门把手:
“师兄!……师兄!!!”
梁危行很尴尬,很快就被一侧晒菜干的谭梦惜拉走了,楚彦轻一个人扒在房门外喊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哑了,才见那门重重打开一条缝来。
楚彦轻眼底一亮,已是趁陆苍颜不备直冲了进去,一头埋进了人家床上。
陆苍颜想是没料到这人动作能有这么快,再回神时,自己的枕头边上已是多了一堆软枕头。
他气急败坏:“你……你你给我下来!!”
楚彦轻才不管,跟只树袋熊一样直接扒在人身上剥都剥不下去。趁陆苍颜不备,各种撒泼打滚的方法他便悉数用了个遍,很快便将人直接摔在了床上。
当天晚上他即这么死缠烂打成功跟人抱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睁开眼,陆苍颜不见了踪迹,只剩床边一碗冒着淡淡热气的糙米稀饭。
楚彦轻很开心,一口气喝完再睁开眼,跟前便是谭梦惜那严肃巴巴的脸。
她将一碗苦气熏天的药水灌进楚彦轻嘴里:
“恭喜你,被他喂了药,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顾不得药灌进喉咙的反胃,楚彦轻立刻紧张地坐起身来。
谭梦惜于是道:“省省力气吧,你的被子被他丢进大师兄屋里了,以后还是跟着大师兄住吧。”
楚彦轻心底有点难受,第一次卖萌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暂时不缠着睡一起了,楚彦轻于是开始在其他方面各种想法子,只想叫陆苍颜多看他一眼。
他开始是时常向陆苍颜请教各种问题,可陆苍颜素来理也不理,甚而有一次被他追烦了,故意说错了一条功法,差点没叫楚彦轻又躺上半个月。
问问题不行,楚彦轻于是又换了厨艺做计较,彼时六师妹岳红妆刚被抱上了山,二位师尊殷殷嘱咐要把孩子往胖里喂,楚彦轻跟着二师兄隋遇安学做饭,到最后反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年到头大半伙食被楚彦轻包下,却是全便宜陆苍颜了。
酸甜苦辣咸,楚彦轻开小灶简直是挨个往陆苍颜嘴边递了个遍,可那位总是不咸不淡,尝也尝了,品也品了,一字不多说,一笑也懒得送。
楚彦轻于是做点心之余更闷闷,直到有一次对试上走神被性子闹腾的岳红妆一把挑飞了剑去,他才见得陆苍颜眼底难得对小师妹蓄了点温和的神色。
楚彦轻于是觉得自己明白了,师兄可能喜欢修为强的师弟师妹,前几年他却是全走了弯路了。
他是单金灵根,先前心思丢在争宠上才落了下乘,如今有心去追,甚而是废了老命地去追,却是让他二十岁那年成功筑基,同时第一次战败了陆苍颜。
那一天的飞花正好,白衣青年被他一剑挑落了长剑,表情错愕里带着羞恼。
那时的楚彦轻总归多了沉稳,虽然心底盼极了陆苍颜一句鼓励与一抹笑,可他还是敛着沸腾的心境安安静静拘了礼。
陆苍颜没理会他,扔了剑转身就走,楚彦轻怔了怔,刚想去追,身边已有无数弟子围上来道喜了。
胜寒成宗之余扬名又立万,如今人多了,却是自由也少了。
等得好容易摆脱了无数人流找到陆苍颜,天色却已是晚了。
他的师兄一人坐在院里静静饮着酒,一杯又一杯,却是把眼底的恨意与冷淡都涂上了薄薄的胭脂红。
楚彦轻想也未想便凑去夺了人杯子,瓷片碎裂的声音很轻,正如那人眼睫轻轻扫过他手背的触感。
他想去扶人,陆苍颜却是一把打开他转身便走,楚彦轻不放心地追,最后终于气着了,却是用了力气将人摔进了怀里。
时隔多年又一次躺在他身边,楚彦轻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好多,第二日再醒过来,他没在谭梦惜屋里,却仍是好好躺在昨天的床上。
陆苍颜居高临下看着他,伸手摔了一碗粥在跟前。
楚彦轻顿了顿,见得陆苍颜嘴角的冷笑,却是赌气一样一口喝了个干净。
陆苍颜颔首道:“喝了就走,明天练场再见。”
楚彦轻诺诺想说话,最后只抓住了陆苍颜衣角。
他触电一样松了手,微微小心抬了眼,却是未及竟触到陆苍颜眼底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心底一雀跃。
他觉得他成功了。
随后的时间平淡又宁静,陆苍颜虽然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但比起以往,他愿意陪自己出任务,愿意跟自己探讨功法,愿意一起和自己过节日,有时也愿意跟他夜话。
那是一次外出灵狩,并州左右据闻有鬼怪出没,当时不过只当是寻常Jing怪闹事,师尊二人不当回事,却就只派了陆苍颜一人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