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立刻收敛,“你怎么了?”
林溪迷茫的抬眸,在季星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脸色青白的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黑白分明的眼底冷漠不带人气,在白光下像个没有情绪的行尸走rou。
“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季星陈语气加重,又问了一遍。
“我没事。”林溪说了句。她现在提不起力气,撑着身体就要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被季星陈按住肩膀,他的眉头彻底蹙起来。
“林溪!”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黑眸死死盯着她,却又突然放轻了声音,柔声道:“是生病了吗,你脸色很不好。”
林溪听清他说的话,想摇头反驳说不是,可是一张嘴,一股反胃的感觉顺着喉咙涌入食道里,她迅速捂着嘴,寻了个最近的垃圾桶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季星陈眉头拧着,脸色很难看,一旁篮球场的人注意到,有人远远送来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瓶盖,把林溪的长发用发圈绑好,等她好点儿的时候,又拿着水给她漱口。
做完这一切,他抿着唇,尽量自然地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像是在哄她:“溪溪是不是吃坏了,我们拿点药就回来,很快的,好吗?”
林溪没看他,摇头,“不用去医院。”
她语气平静下来。
“我没事的。只是刚刚听到了关于某个人的事情,有点犯恶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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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晚上没有上晚自习,周温雅在看到林溪脸色的时候当场就批了假,让季星陈陪她回家休息。
黄昏时分的影子拉的很长,在小白楼门口,季星陈说:“去我家吧。林阿姨不在家,去我家休息,你在我房间睡一会儿,等林阿姨回来我就叫你,好吗?”
季星陈的卧室里开着暖气,林溪盖着被子,已经睡着了,她似乎在梦里也不太安稳,眉心微蹙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季星陈把床头的灯调暗了一点儿,他坐在床边,盯着林溪的脸看了很久,仅剩的一点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洒在墙上,直到手机在书包里嗡嗡震动,他才像是刚回过神,抿着唇站起来。
——查到了。
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他垂眸看着,不过几秒,那头又发过来一条,这次的字数明显多了几行,季星陈盯着手机很久,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终于看完,面无表情地关掉了手机。
林罄是九点多的时候回来的,她上班没时间看手机,下班的时候看到消息才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林溪坐在自己家沙发上,她睡过一觉,现在Jing神许多,脸色已经没有下午那么苍白了。
神情也安静下来,除了嘴唇有些发干,她几乎已经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林罄却说:“再找沈大夫给你看看,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林溪动了动嘴唇,“妈,别担心。”
林罄没听她说,她开始穿外套,“不行,还是去看看才放心,我给沈医生打个电话……”
手一下被林溪按住,林溪安静的注视着她,目光平和。
“我真的没事了。”顿了顿,她又补充,“不会再变成以前那样的。”
林罄的眼瞬间红了,甚至她的手都开始抖。
“可是你小时候,变成那样之前,就是下午的那个样子啊。”
这么多年过去,林罄都还能记得当初她一身血从那个人手里爬出来,推开门却看到林溪的恐惧。
那时候的林溪就睁着眼睛,眼神放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娃娃。
她看到林罄满身的血,四岁的女孩眼神一点一点灰败下来,她没有哭,但也没有张嘴喊一声妈妈。
林溪四岁那年的最后六个月时间,林罄再也没听到过她叫一声妈妈。
林溪上前抱住她。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比林罄高出了一大截,她把林罄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林溪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她把脸埋在林罄颈窝里,像笨拙的孩子,迟钝的朝大人撒娇。
喃喃道:“不要再去麻烦沈医生啦,妈,你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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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罄硬要林溪在家里待了三天,给她请了病假,她自己也请假在家陪着。
等到林溪再去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一周了,第一节 课后,易冰突然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周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她说。
林溪点头,继续低头收拾桌面上的书,收拾完后,她才站起来,越过易冰,径自朝教室外走。
易冰立在原地静了两秒,随后面无表情地离开,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课间走廊上的人很多,林溪正朝办公室走,突然被叫住。
是徐阳。
他周身有些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