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闷哼着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反驳,不过脸色终于缓和过来,问:“那你到底是要我走,还是留下啊?”
褚翌握着她的肩膀一使劲,她便跌入他的怀里,“哎呦”一声,脸上娇羞更是掩饰不住。
褚翌心里高兴,眯着眼道:“自然是留下,好不容易将你弄身边,远远看着算什么?养花吗?”
他们兄弟几个,除了他,六哥,七哥,八哥,屋里都有孕了,他这里帐子里只有个傻蛋。
军中说枯燥也不算太枯燥,没有仗打,但还有其他不少事做,兵士们要Cao练,粮草要计划,敌情要分析,百姓要安抚,但是对男人来说,还是酣战一场才能够痛快淋漓。
褚翌既然决定了要让随安留下,自然是不能放羊似得让她在他身后,他自觉自己是一头恶狼,那么褚随安不说成为一头恶狼,起码也得是一条狼狗吧!
褚翌就叫了卫戌过来,问他怎么安排的随安训练。
随安只觉得肚皮一紧,有了一种参加军训被教官带着面对首长时候的胆战心惊。
卫戌脸上倒是从容,从容的随安汗颜不止,她还是太嫩。
“在西路军,头十日,每日负重一石二十里,扎马步蹲桩一炷香,之后逐渐加倍,也曾随兵卒一起,披双甲爬山……”老实说,随安在步兵中竟然不是最差的。
卫戌也是因为这一点,更加喜欢她,因为先天体力不一样,所以她能保持不掉队,那肯定是因为有毅力支撑。
不过褚翌这个时候就不讲情面了:“这些还不够,从明日起,按我说的训练,你来监督,记得,是监督,不是放水。”
卫戌看了一眼随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而后点头。
晚上褚翌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道:“估计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虽然是做了很多布置,也假意迷惑了肃州军,但再怎么,肃州也是多强兵猛将,又骁勇善战,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体能厉害些,就算没有别人保护,也能自己护住自己……,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Jing心些,别把小命轻易送了。”说完又叹气:“你这才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随安不想听他啰嗦,转身睡了。明天起一大早,她已经想到卫戌不会放水,但不放水又如何?能有这样的机会,她心里没有惧怕,反而觉得血ye在燃烧。
卫戌还是老三样,体能加技巧,然后再是逃命。
战场上,不一定非要将人打死才算胜利。这种大梁内部的战争,收割人命不是关键,平叛才是关键,否则当初褚太尉也不会年年都在外头了。皇上是天子,自然不可能弃百姓与不顾,叛乱之地的百姓也是皇上的子民,所有坏的都是特别坏的几个人,不会百姓坏了,百姓呢,是被胁迫的,被逼着的,是可以原谅的……
总之,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可以诛大臣的九族,但什么时候听说过皇上把一城的人给屠杀了?
随安每日汗流浃背,继续不断的锻炼,让她黑瘦了不少,但相比其他人,还是漂亮,脸也小,笑起来能让看见的人眼晕。幸好褚翌的亲兵们都有意无意的护着,阻挡了不少人窥伺她的目光。
周蓟大城,宋震云终于知道随安确切的消息,她刺杀林颂鸾不成,被褚翌送到军中……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女王就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揍得他一张脸成了猪头。
当然,女王的脸也没好多少,娇媚迷人的脸上全是鼻涕跟泪水,幸好她没用胭脂,否则这张脸就不能看了。
宋震云感觉喉咙一阵发紧,他不想把身上这人看成个女人,可不管是惹火的身材、半露的圆肩还是秀气的眉尖、粉红的嘴唇,都叫他没办法把她当成男人!
宋震云身痛、心痛,身心俱痛!
他喃喃道:“我去把她换回来。”他好歹是个男人,身强力壮,换个瘦弱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兵,将军们应该不会不允许!
女王哭得红肿如桃的眼立即使劲瞪他,不仅如此,还双手去掐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想逃跑?是不是想抛下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孩子。”就算随安再早熟,那也是个女娃娃,宋震云几乎想象不出她在军中要受多少罪……
女王咬牙切齿:“我不管,你要是走,必得带上我!”
宋震云想想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就不寒而栗,他自己走都是百般艰难,要是把这些人看重的女王给拐走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别到时候,他既没有换回随安,又因为拐带女王而入罪,得不偿失。
宋震云吃力的抽出被她压在身下的胳膊,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麻木到没有感觉:“要是带上你,到时候我留在兵营里,剩下你们娘俩,可怎么办?”万一被人拐到山沟里头给那些老鳏夫当老婆啥的,他拼死拼活有什么意义呢?
女王哭累了,挪动着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大红遍地金的地毡上,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又开始小声哼唧着哭闺女:“呜呜,我苦命的孩儿啊……,都是爹对不住你……,爹是没脸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