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突然黑了。
遗光猛然转过头,一个人影闪过。
“啊!”她未出口的惊叫声被掩住了,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隔着幢暗影,她发现,这是一个很高大的身影。
是 一个男人!
他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可肩膀极宽阔,好像座山压下来,将月光也遮的严严实实。
呼……哧……
呼……哧……
“别说话!…… 日 本 女 人!”
那四个字,咬的恶狠狠的,虽然看不见面容,也能体会到仇恨与厌恶。
我…… 不…… 是
心跳的极响,想说话,可嘴巴被捂住了,掌心像层薄薄的皮rou包住热铁,死死的贴着她的唇。
遗光几乎有种唇被烫化了的错觉。
男人惊跳起来,回过神,重新又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只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
“sao货!”
她竟然舔他的手心。
像羽毛轻轻扫过,生了硬茧子的皮rou,仿佛一瞬间也柔软起来,触觉像小虫顺延着筋脉从小臂爬到脊椎,酥麻麻的直窜到他的天灵盖。
“sao货!”
他暗暗又斥了一声,更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唇。
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看过去。
那日本女人朝着他摇了摇头,一双像春湖般的眼睛,眯起来,荡着柔光。
她竟然在笑?
遗光用手指在他小臂上划字。
一下,一下,极其的缓慢。
“我……是…… 华…… 国……人……”
“你是华国人?”
她点了点头,眼睛如星光璀璨。
男人松开了手,微微侧过了点身体。
月光镀亮了他半边面容,头发刺茬茬的,他垂下头,像一颗青松。
那双眼睛,探究着看她,渐渐的亮起来。
接着,他看见了那架小小的悠车,里面,恬静的睡着个孩子。
他没有说什么。
遗光观察着他,看见他衣衫褴褛,一双黑布鞋套在脚上,已经破了个洞,大拇指露出来。整个人瘦的厉害,浅棕色的皮肤,无生气的贴在骨架上。
本来该是很虚弱的形象,可他静静的站着,却竟然散发出一种兽类的压迫。
让人不可小觑。
奇异的,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在逃吗?”
她敏锐的察觉出,因为这句话,那男人的肌rou瞬间绷紧。
“别怕,我会帮助你的。”
……
遗光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再出来,她拒绝再见管将,连食物也只让小凤送进房间里。
仆人们只当她是伤透了心,开始日夜亲自照顾起了星之佑。
管将一开始只当她是在生气,问过了仆人,很容易便猜测出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想起家族的决定,他挥了挥手。
让忠心的管家捧着钥匙退下了。
“让她冷静一下吧!或许,看在星之佑的份上。”
这一场单方面的冷战,持续的时间并没有管将预料的短暂。
几天后,
崇明岛上发生了暴乱,中野钦点少将前去平息。
年轻的军官在院子门口站了片刻,那扇窗户却一直没有打开。
他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在副官的催促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小凤第一次见到陆金,是在小姐的房间里。
她拉着她的手,神秘的将她带到卧室,进门前,还紧张的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关上门窗带她进房。
棕黑实木的衣柜门被拉开,一个男人慢慢抬起头,迎着陌生出现的小女孩惊讶的面容,淡淡的点了个头,便将视线投到了遗光的脸上。
“这是我们的同胞!”
这是小凤第一次听到同胞两个字。
却奇异的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分量与亲密。
遗光没有解释很多,只告诉她,他受伤了,需要她们的帮助,而且,等他好了。
她会把他送出去。
怎么送出去呢?
小凤暗暗的想着,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小姐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好像光芒又重新住了进去。
所以,她闭上了嘴巴。
心里发誓,一定要完成小姐的愿望。
洁白的棉布擦过隆起的沟壑,带出星星点点褐色的渍迹。
蜜色的肌肤轻轻的颤动,
“是我弄疼你了吗?”
女人柔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男人的耳朵动了动,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点伤,不算什么。”
好一会儿,身后头没有说话。响起点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金忍不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