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以为大姐姐他们逃走了,抛下了我,又开始打我。从前也就罢了,路都是我选的,我能怪谁去?可是这回不信,我有孕了,他却是毫不怜惜,将我腹中的孩儿,都打掉了。”
段静说着,惶恐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如今天气已经颇暖,衣衫穿得不多,她轻轻的撸起袖子,在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伤痕。
有一些旧伤已愈合,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
还有一些是新伤,伤口看着红彤彤血淋淋的,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看便是一个长期被人虐待之后才会有的手。
段怡皱了皱眉头,那边的苏筠等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呼呼的嘟囔了出声,“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把我们儿郎的脸全都丢光了。”
“就这种人,还和离什么,直接杀了算了!”
段静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三姐,当初你说那是火坑,叫我别跳,我却是没有听,如今后悔不已。你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幡然醒悟,来寻你,你便拉我出来,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段怡定定的看着段静,“你真的想好了,想要离开王家么?”
段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泪。
“是”,她认真的说道。
段怡没有看她的脸,却是朝着那明德门的城门看去。
“城门那般重,你一个闺阁女子,又刚刚小月,是如何把城门打开的。就这个门,我们军中,也唯独韦猛一人,能够轻松做到。”
段静一愣,朝着那明德门看了过去,朱红色的大门,厚重无比,带着几朝王都的历史厚重感,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朱雀大道一望无际,在遥远的另外一端,便是皇宫,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是我陪嫁的小厮们”。
段静的话音一落,从那城门后头,走出了约六七个壮汉来,他们穿着小厮的布袍,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
风吹着段怡的衣角飞扬,因为段静是她亲妹妹的缘故,不管是崔子更还是苏王爷,都默契地没有张口。
突然之间,段怡却是动了,她长枪一指,直接戳向了段静的喉咙,那锋利的枪尖儿,一下子便将她的喉咙,划出了血来。
段静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幕,她的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可段怡的长枪,就像是长在了她的喉咙上一般,如影随形,依旧稳稳的落在了她的喉咙上。
“你……三……姐姐,这是做甚?为何……”
段静花容失色,那张脸,简直白到发青,她的嘴唇轻颤着,鼻翼一吸一吸的,看上去像是要紧张得窒息了。
段怡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四妹妹嫁人之后,倒是长进了不少,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在闺中高出了不少。”
段怡的话音一落,三军瞬间便动了,长弓拉满,对准了那门前的六七个壮汉“家丁”。
那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举起了手来。
“当初你们离开蜀中,可谓是落荒而逃,根本就没有带走多少人手。且姓段的是书香门第,别说你一介庶女,便是大姐段娴出嫁的时候,都没有这般Jing壮有力的陪房。”
“你身边净是这样的人物,又如何会被那王家人欺辱得毫无还手之力?”
段怡冷着脸看向了段静。
早前斥候武宫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便在附近的农庄里,遇到了段静身边的贴身侍婢,说是段娴重新得势之后,王家待段静好了许多。
“我便是借你五百个胆子,你段静也不敢在大战之中,冒着被杀的风险,出来开城门!”
段怡说着,面带嘲讽。
段静胆小如鼠,性子懦弱,根本不是能做出这种勇莽之事的人。
更何况,昨夜被打的伤口,今日血没有止住?是那姓王的打人自带持久性伤害,还是她段静天赋异禀,血永远流不干啊!
段怡说着,那长枪直直的滑落了下去,指向了段静的小腹。
段静大惊失色,慌忙护住了自己的腹部,“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都是他们逼我的,逼我出来把你们骗进城去。”
段静这话一出,那六七个出来开城门的“家丁”,拔腿就朝着城门内冲去。
可是三军的弓箭手,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嗖嗖嗖的几箭下去,那几人齐刷刷的倒地,被扎成了刺猬。
“与虎谋皮!你就不怕说的假话成了真,到时候重回王家,你腹中的孩子,你可护得住?”
段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把劈在了段静的头上。
她瞬间慌了神,“城中……”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先前还空荡荡的朱雀大道,几乎是一瞬间,从四面八方的小道里,涌出了一大堆全副武装的人。
他们一个个壮硕如牛,看上去便杀气腾腾的,穿着怪异的甲衣,同那京都禁卫军的装扮,那是大不相同。
“是北蛮人!是北蛮人!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