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又咬了一口,没有切给她,梨不能分,安然,寓意不好。
哦。安然只好插了一口苹果,嚼啊嚼。
半晌,她问了句,你怎么,不叫我兜兜了?
吴漾这晚没回酒店,他就在医院陪着安然。
安然住的是个双人间,中间的帘子可以拉起来,把病床上的安然和床边坐着的吴漾围在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独立空间里。
安然躺在床上,左脚悬挂着,背过脸去看窗外。
窗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和吴漾面对面:面对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天越来越黑,病房里空调热气很足,安然穿着病号服都觉得热。
她扭过已经歪得有些僵硬的脖子,偷瞄了一眼吴漾,他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安然轻轻转了个身,吴漾只一会儿就抬起头来。
他有些迷糊地望着她,她看见他左边脸颊上压出的红印子,这种刚睡醒的场景也曾经出现在她的幻想里,不过不是在医院。
想到这些没谱的想法,安然害羞了。
吴漾却没能理解她那些弯弯绕的小心思,很正经地问她: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安然脸更红了,被他说得还真有点尿意,说了句,是。
他搀扶着她去厕所,短短的十几米路,安然左脚没法用力,右脚单脚蹦又很笨拙,不自觉地没蹦一步就往吴漾身上撞一下。
抱你?吴漾扶着她胳膊的手臂用力往上抬,想缓解一下她腿上的重量。
安然摇头,还想继续蹦。
吴漾看她那费劲的模样,不再征得她的同意,一只手从她胳膊下面穿过,半蹲下去,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用力,把人横抱起来。
想象中的公主抱并没有那么浪漫,她本就不配合,加上左脚打着石膏重心不稳,吴漾又怕弄疼她的腿畏手畏脚的,两个人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住,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立住。
安然不敢乱动了,怕自己挣扎的话一会儿跟吴漾一起摔个大马趴。
这么艰难地走到厕所,安然表示接下来不用帮忙了,着急忙慌地把厕所门给关了。
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自己圆不隆咚的左脚,想着本应该是气氛旖旎的公主抱怎么就让她这个脚给破坏了呢?再想想,又觉得不对,谁准他抱她的!
她在里面待太久,吴漾不放心地敲门,问她:还好吗?
安然想,上个厕所还能有什么不好啊,她没吱声,尽快开了门。没想到门外他扶着个轮椅站那儿等她,我去护士站借的。
好像有点太兴师动众了,但不得不说,这样安然舒服多了。
在医院的一晚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后半夜的时候安然热醒过一次,觉得口渴,她一动,吴漾就醒,可见趴着睡得并不舒服。
出院的时候金教练打车来接她,吴漾帮她拿着出院小结和医生开的药跟在后面,安然拄着拐适应着往车边走。要上车的时候,她转身看到吴漾就离她一步远,两只手都空着,微微向前伸,好像随时打算在她摔倒的时候去扶。
安然心里一软,虽然吴漾说比完赛要和她聊,可是昨晚他并没有说什么,连她问的那句为什么不叫她兜兜了也没有回答。
可是又好像不用说什么,他们之间也已经心照不宣,只差一句回应。
一句关于月亮的回应。
吴漾跟着垒球队的队员一起坐飞机回北城,队员们对这个江市领队印象都比较好,也不知道他昨晚在医院陪安然,只以为他是来夏城继续当志愿者的。
只有金教练知道是吴漾帮安然办的出院手续,看起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他还趁没人的时候偷偷问安然:那迟允怎么办?
问的安然又羞又恼:关迟允什么事?!
金教练露出个贱兮兮的笑,摇了摇头,好像全都了然于胸的样子。
笑得安然更气了。
不过也让安然想了更多,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迟允喜欢自己,还搞了一出土味烟火秀,如果她刚拒绝他又和吴漾搅在一起的话,迟允会不会想多啊?
当然,她现在也只是想想,她还没想好跟吴漾有什么发展,她心里太忐忑了,觉得他们之间的进展太不真实。
飞机上,吴漾和安然坐在过道的两边。
下了飞机坐大巴,安然全程绿色通道,吴漾自己跟在队尾。
面对她的刻意疏远,撇清关系,吴漾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表现得一如往常。
他总是很有分寸感的,给安然喘息的空间,给她选择的机会。
因为伤到脚了,学校临近期末也没什么课,安然光明正大地天天在寝室躺着,过着足不出户的养伤生活。
之前训练的时候身体也有些过于疲劳,她这么昏睡也不觉得无聊,只觉得元气一点点回归到身上。
小西每天帮她去食堂打饭不说,还要每天下楼去帮她拿外卖迟允给她定了一个月的煲汤,每天不是炖猪脚就是炖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