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垮台后,李家和其他两家江南大户很快就垄断了江南各处的米粮、布帛、瓷器、茶叶等各行业的生意,这也是他选择李家的缘故。要李家为他所用他有的是办法,至于李富所说他也不否认,虽然起先没有那样的想法,但得知了李烟云对他二儿子的心思后,他也没有阻止任其发展。不过他曾告诫过薛旗,万万不能对李烟云动心。
那样的女子只是他们通往家族富强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决计不能留下情感牵绊住自己的心。
可惜,薛旗没有听进去。他这儿子长得文弱,对谁都彬彬有礼的,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却是十分地固执。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李家他还得继续用,不能明目张胆地阻止薛旗和李烟云。可那是在李家乖顺的时候,如今见他们薛家军兵败,这只原本掌握在手中的棋子似乎想跳出期盼,另寻明主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背叛者,那就是灭门的下场!这是当初盟定时的话,也是他的警告!
李富听出他弦外之意,脸色也不如先前好,斜眼说道:将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气老朽很是佩服,既然如此,不妨随老朽去见一个人。
伯父,爹,有事大家可以好好商量,不要伤了和气。薛旗见两人交恶,捉急地劝阻道。
薛洋白了眼自己的傻儿子,冷道:为父早就告诫过你,可你不听,你很快就该知道为父的话是对是错了。
将军,请。李富扬手食指和中指往前一弯,客厅周边突然涌出了无数Jing壮的黑衣人,把他们都给团团围住了。不知情的人顿地被吓到,薛旗更是大惊,诧异地看着几乎凭空冒出来的黑衣人,随即联想到李富对他们父子的态度,顿时心中一凉。
怎么?不敢?他走了两步,见薛家父子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嗤笑起来。
薛洋见惯了各种场面,没有薛旗的慌张,反倒气定神闲地道:李老爷大费周章请本将前来,本将怎么能不赏脸?其实,本将也想知道,离开了薛家军这颗避风的大树,李老爷找到了哪一株琼花玉树。
将军不必心急,很快就见到了。李富走在前面,侧身嘴角含着不明意味的笑,道。
薛洋不说什么,大踏步地跟在他后面,薛旗紧随其身边,黑衣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将父子二人围住,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转过回型走廊从高大的拱门进去,一处幽静的院落出现在人眼前,庭院中开着稀疏的玉簪花,亭屋中廊檐灯笼里烛光渺渺,夜色笼罩的世界中独有几分明光柔和,宛若一处超然于尘世的别致世界。
青石道路正对着的大门处门扇微微敞开,隐约能看见屋内放置在桌上跳跃着光焰的烛火。
如此雅致,就是烟云小姐的绣楼也比不过,看来李老爷对那棵玉树颇为上心。薛洋冷笑着望着被烛光照出来的人影,斜睨着一院清静。
对待什么样的金主就该有不同的态度,本姑娘倒是不觉得李老爷做的有什么不对!吱呀一声绵长拖延,门扇被拉开来,一袭墨绿高腰广袖襦裙的女子手指挑起鬓边一丝乌发,缓步踏出来。
面若银盘月,色犹三月花,一双妙目翦水旖漪。行至檐下,她抬首望着深沉的夜空,不见星辰半许无有月牙纤纤,秀美微挑望着停下的一众人,笑道:不进去么?要是太晚了,他可就要歇下了,便不会见你们。
阁下到底是谁?薛洋的目光掠过檐下的女子,朝着窗内喊道。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此贸然地前来,本姑娘都不知道是该赞赏薛将军胆气过人,还是匹夫之勇无人可敌?屋内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只有居高临下的她抱手斜靠着圆柱,食指点着下颌,旁若无人地说着。
见自己的亲爹被人蔑视,薛旗含怒道:姑娘又是谁?若是那人的婢女,就该通传下我父子已经前来,贵主人也该现身相见了。
我嘛,叫青菀,不是他的婢女,不过是跟他顺路来看看热闹。青菀眉眼弯弯,扯开的双唇上尽是笑意,扭头朝翕开的窗户中望了眼,道:薛将军敢来这里,想必是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只是,拖着文弱的儿子一起,就不怕绝后了?
你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薛洋怒火冲顶厉声喝道。
啪
一条葱绿色的长鞭从她袖中射出,迅疾如闪电经天朝着薛洋身上甩去。凌厉的鞭风袭击,薛洋震惊着如此年轻的女子会这般厉害的武功,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快速地躲开,却还是有一角衣裳被长鞭打到,碎成布片从空中飘扬而下。
爹!薛旗怔怔之后回神,忙窜到薛洋身旁,担忧地看着他。
不仅是薛家父子,就是前来的李富等人也被青菀的的功夫给震住了。当初谁都没看出来,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比男人还生猛厉害。那么,在房中的那位
薛将军,三年前炎京一别,似乎就没有再见过了。一袭雪色从暖昏的灯光处走来出,乌发半许垂肩,银色的簪子束起一绺别在脑后。雪白皎皎之上以金色绣着朵朵玉簪花图案,随着步履行走宛若绽放在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