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闻喜之难免有些低落,不想再继续聊下去,要挂电话。
不跟你聊了,我还有事。
闻喜之。
陈绥叫住她。
闻喜之没能按下挂断键,低低地嗯了声:还有事吗?
良久的沉默。
然后,他问:不挂电话行不行。
你要干嘛?
算了,加班。
?
挂电话扣工资。
闻喜之想起来件事,我的离职申请,你到底看见没有?
什么离职申请?
发你邮箱了啊,没看见吗?
哦,没有,可能被当成垃圾邮件拦截了。
办公桌上的,也没看见吗?
没,可能跟废纸一起丢进碎纸机了。
闻喜之彻底无语:有没有那么凑巧。
这是天意。
那我重写一封。
闻喜之,你这么大人了,意气用事?
谁叫你总是
话没说完,孟佩之打了电话过来。
闻喜之飞快挂了他的电话转接。
跟谁打电话呢之之?听起来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孟佩之话里带着笑,有事找你。
一个领导。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闻喜之还是有种在被抓早恋的错觉,下意识模糊答案。
噢,还加班呢?
唔算是。闻喜之笑了笑,怎么了妈妈?
还记得你秦叔叔家那个哥哥吗?
国外留学那个?
对,博士毕业,但是太久没回来了,南华大变样,你阿姨问你能不能带他出去转转。
闻喜之扶额叹气,妈妈,我说了不想相亲。
就转转,一起吃个饭,聊聊天,难不成你以后连异性朋友都不结交了?
闻喜之无法再拒绝:好好好,我知道了妈妈,把时间地址联系方式发我吧。
孟佩之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发来一串信息。
闻喜之正要照着微信号添加好友,弹出来条验证消息
正是这位多年不曾见面的世交哥哥,秦涵。
一通寒暄,闻喜之看了看自己仅剩的假期余额,问他今晚有没有空。
秦涵说有。
陈宜今天被当年黑市找的人约见,气急败坏却又被拿捏,不得不偷偷摸摸出门。
如今他毕业两年,在陈家的企业里工作,担任人力资源部部门经理。
虽然陈望为了历练他没给他太大权力,但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日子也算过得风生水起。
可惜这一切美好止于一个多月前陈绥回国。
妈的。陈宜出门时想想都忍不住骂,怎么就没把他撞死!
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某种关联,自从陈绥回国后,黑市的人就开始频频找他,要他加钱,不然他们就要去找陈绥。
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日子本来就不如意。
陈宜一边在背后骂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好意思来问他要钱,一边却不得不虚与委蛇跟他们周旋。
那时也没想到这事儿会失败,更没想到这事儿会留下证据。
陈宜卡在红绿灯路口,燥怒地猛拍一把方向盘:这俩狗娘养的东西!
在他斜后方的车位,停了辆不起眼的黑色私家车,十来万的款,从来都不会被他多看一眼。
驾驶座车窗降落,伸出来一只青筋凸起指骨修长皮肤白皙的手,指间夹着支燃了一半的烟。
手指轻轻磕了下烟头,烟灰掉落,后视镜映出一张懒怠厌世的脸。
绿灯亮起,车流重新流动。
那辆低调的私家车一直跟着陈宜这辆新买的宾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宜心里烦躁,也不屑于多看一眼破车,竟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被跟随。
银兴商城。
闻喜之在商城楼下接到秦涵。
俩人大约十年不见,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秦涵却出乎意料地斯文俊秀,很符合做学者的气质。
南华太大,闻喜之本就是为了应付答应出来带他逛逛,没打算走太远,就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到了晚饭时间,又返回银兴商城,去八楼的美食城吃晚饭。
本以为会很尴尬,却意外和谐。
秦涵这人虽然是博士毕业,却不严苛古板,为人很风趣幽默,也不拉着人探讨学术,什么话题都能聊两句,真正见多识广。
闻喜之渐渐放开了些,带他去吃适合冬天的菌汤锅,一路上有说有笑。
旁边是家牛排海鲜自助,闻喜之刚进汤锅店,陈宜面色不虞急匆匆地从她身后穿过,进了牛排海鲜自助店里。
另一道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跟上去,走两步,倒退回来,侧头往汤锅店里瞥。
闻喜之跟秦涵已经过了汤锅店的转角,去另一边的空桌坐下,门口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