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声,棺材盖被推开。
少年旁若无人地跨进去,抱起谢宁,扯下她口中的布,指尖轻缓地拭过她额头的伤口,笑声不止,口吻无辜地问老妇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儿子跟谢宁长得一模一样。
谢宁其实还好,因为撞到一半听见许扶清的声音知道他察觉到便停下了,就是额头流血有些多,看着很严重罢了。
小夫子,我...
嘘。许扶清沾了血的手指挡到谢宁唇上。
他又把谢宁温柔地放下,自己则跨坐在她身上,红色的衣摆堆滞叠成莲花,再慢慢地弯腰,低下头,似羽毛般轻轻地吻过她撞出血的额头,却古怪地笑着。
他们真是...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配骨九
谢宁感受着许扶清的动作, 浑身一僵,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对,唇瓣颤动了下,不是很舒服, 我, 我想离开这儿。
躺在棺材里面怪怪的,而且他们两人的姿势不用看都知道很别扭。
贴得太紧了, 谢宁即便蒙着眼, 腰都是发软的, 不过是生理性地发软,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无关动情二字。
还有, 许扶清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亲她的伤口?谢宁刚刚的大脑空白了几秒, 心脏也跟着快速地跳动了三、四下。
快把她吓死了。
尔后慢慢平静下来,他的行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所以,也许在许扶清的眼里,这不是亲,而是......谢宁也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与情爱无关就是了。
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应如婉等人的声音, 谢宁想,他们大概是分开了,不然应如婉一旦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一定会过来关心几句的。
只是谢宁也庆幸他们三人不在, 不然看到这一幕简直说不清。
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何安全地离开这儿。
一开始谢宁是以为自己被装在了柜子或箱子, 直到被抬出来, 又听到老妇人吩咐族人的嗓音和熟悉的唢呐声, 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踏马的哪里是柜子或箱子啊,分明是棺材!
那些人是要把她给活埋了,就装在棺材里面,谢宁实在忍不住骂人了,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偏偏正巧砸中了自己。
不过直觉告诉谢宁,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貌似不是老妇人。
而是那位给自己笛子后面又抽走的女子,谢宁总觉得对方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十分像她看过的记忆里的秦姝,一言一行。
尽管女子对她说话很温柔,称呼她为乖女儿,却莫名给人古怪感。
尤其是女子抽走笛子的那一刻,谢宁差点以为她想杀自己,力气忽然变得那么大,宛若看见了什么仇人。
但不可能啊。
据谢宁所知,秦姝早就死了,在许府遭灭府的那一天,跟许正卿双双地死在了一场大火中,原著小说前半卷就是这样描写的。
额头的触感忽然消失了,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心漏了一拍,小夫子?
说来也怪,自从许扶清打开棺材盖后,周遭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谢宁都怀疑其他人是不是全跑了,可又没听见凌乱的脚步声。
所以他们还在,就是不出声,干看着?
未免过于奇怪。
就在她不理解的时候,沉默了良久的老妇人终于开口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望许公子明察,老妇不知道谢姑娘为何会在老妇儿子的棺材里。
是吗?
脸异常红润的少年眨了眨眼,舌尖舔了下染血的唇,那还真是怪呢。
随后他笑了笑,却看不出什么情绪,语调缓缓地,仿佛是真的听信了她的话一样,态度温和到极致。
既然你不知情,那跪着作甚,还不快些起来,许是她睡糊涂了,自个儿跑进棺材里躺着的,嬷嬷何必自责。
还躺在棺材里的谢宁尽管知道许扶清这是话中有话,却还是免不了在心里犯嘀咕。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嬷嬷,老妇人垂低着脑袋,仍然跪着。
她活了几十年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许扶清泛着怪异凉意的手指碰上了谢宁被绑在身后的手,纤细的手腕被粗绳磨出一道红,斑斑红痕,视线又落到她的脚踝。
那块外踝也被磨掉了一层皮。
丑。
丑死了。
你等我一会儿。许扶清敛回手,站了起来,交叠在一起的衣摆分开了,从容不迫地越过棺材,落到地面上。
他既没有给她摘下红色发带,也没有解开双手双脚的绳索,抬眼看着似泥塑木雕的所有人,轻轻地笑出声,重复一遍道:只需要一会儿就好了。
那些人似乎才回过神来。
他们面面相觑,慌张不已,目光落到许扶清随身携带的剑,默契地异口同声道:许公子,我们也并不知道此事。
天上还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