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真理的卡卡西筷子在手,却警惕地没有动筷,等了很久,幸知也只是说——
“你知道临冬的愿望是什么吗?”
幸知想起那次出任务,弘一受伤,为了让他不要睡过去,临冬一直絮絮叨叨地跟他聊天,平日里转移话题的本领出神入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机已经过去了,难得会有问必答。
“目前的愿望是,想要活到三十岁。”
把奄奄无力的弘一气地当场就要从他的背上跳起来。
临冬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还要用医疗忍术去给他止血,语重心长,“你以为忍者活到三十岁很容易吗?以前战国时代的人平均年龄不过也就是这个数。”
临冬歪曲重点的能力一直可以的,只是弘一这次却没有那么好糊弄,定定地抓着她的手,“临冬,你是好人,好人是要长命百岁的。”
“大目标都是由一个个小目标组成的,长命百岁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活过三十岁吧。”
很早就被打服了一口一个“冬哥”叫人的弘一终究还是很好骗的,或许也因为每次临冬说的话到最后都会被印证是对的,下意识就相信了。
只有成年人的幸知察觉到隐晦的违和感。那就像几十片柔羽之下藏着的一颗小砂砾,不明显,但一旦入了心,稍一触碰都是疼的。
“我觉得她其实在说:我活到三十岁就好。”
卡卡西一怔。
“她才多大…”幸知扯开嘴,眼角的皱纹像两把小钩子,提着嘴角僵硬地往上,“卡卡西,算我欠你的,”五代目前几天找过他,临冬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对劲。人的坏情绪是需要宣泄出来的,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吞没,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反而会适得其反地害她隐藏得更深,所以五代目不让他随行,“这次出去请你务必帮我看好她。”
卡卡西看着里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手里拿着叠资料跟砂隐研究人员讲解的临冬,她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靠谱一点,还特地带了个金丝框的眼镜来掩盖年龄附属着的稚嫩感。
比起会把恨意写在脸上,会把“杀了那个男人”说出来的佐助,临冬这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隐藏地很好,甚至表现地比正常人还要正常还要友善的情况才是最棘手的。
——那很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不再试图从外界来获得别人的帮助了。
如果要换句话说的话,那就是,她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卡卡西对临冬的认识受了鸣人天天张口不离提及的影响,再加上她的表现实在是这群小孩里省心到无可指摘的,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值得他去过多关注她。
不,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凯在劝导宁次放弃仇恨的时候忘记了,这种穿越时空带着先人逐代累积下来的怨念并不是一个小孩可以承受地住的。更是忘记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让他们这些大人感到欣慰的临冬或许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重要。
这种该死的熟悉感是即便过去了好些年卡卡西也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一部分的灵魂就像被日记本弯折的页脚,虽然从手肘下抽出来了,但那道折痕,那些折痕还在,写下来的那好几年已经水浸浸地霉透了,但折痕还在,日记本被弄丢了,但那些折痕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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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说他们来得很是时候。
砂隐村一年一度的庆典过两日就要开始了。
在队伍里卡卡西的级别最高同时也是纲手亲点的领队,他拍板说要偷懒待两天长长见识,其他人有上面的人帮忙抗雷也乐得忙里偷闲多赚几天假期。
十六岁的少女像是抽了条的柳枝,婷婷袅袅地长到了他胸膛那么高的位置。
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此行特批的活动经费,掂了掂,除了一路上必要的住宿餐食费,其实也就少了一条纱巾的重量。
他把钱袋子轻轻一抛,临冬顺手下意识就接住了。
“去玩吧。”
当初三代目强令让还待在暗部的他休息的时候吐出一口长长的卷烟,说,卡卡西,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如今他倒是真的琢磨出那么点“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希望自小听话从不惹事的小孩可以出去疯玩一圈最好闹个鸡飞狗跳”的心理。
“好好玩。”没想到他也有这般苦口婆心的一天。“把钱花光了我们再走。嘛,就当是给木叶和砂隐的友好合作贡献一点经济力量。”
话虽这么说。但卡卡西个人并没有去逛庆典的欲望,三十岁的孤寡老人已经过了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年纪,他去到风影楼的时候被告知我爱罗被手鞠强硬挖出来拉去了庆典时才骤然反应过来,哪怕已经是一村的影,其实也不过是个被迫长大的十六岁孩子。
他手里还攥着合约书的加印卷轴,突然失去了行动目标,百无聊赖间不经意地晃到了人群中间,因为看亲热天堂没太在意,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