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羽林卫没让这些见血,他身后的金吾卫只会下手更重。
偷偷观察莫岣的羽林卫将军见状,不仅鞭子挥的更狠,还连声叫手下再到外面叫人来教训不听话的犯人。
废帝已经受到惩罚,作为同党的世家绝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此时不下狠手,来日若是被同僚议论对通敌卖国之人手下留情,岂不是平白掉进粪坑?
反正襄临郡王已经交代,除了正被单独关押的祁株、祁梅和他们的母亲李娘子还需仔细审问。其余人皆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特别留情。
羽林卫将军冷哼了声,手中的鞭子灵活的绕过栏杆,重重的抽在英国公的脑门上。
老匹夫,仗着有个郡王孙子,鼻孔朝天看,在大理寺牢狱中,还要摆世家家主的谱。
人家是宗室的郡王!
太多剧烈的情绪在英国公的脑海中横冲直撞,以至于他根本就理不出任何完整的想法,只有愤怒,难以宣泄的愤怒。
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妻带着怨恨离世。
不孝子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了解贱命。
还有虞珩,竟然
对,还有虞珩这个小畜生!
虞珩!通敌卖国,虞珩也有份!
英国公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成功压过鞭打和哀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羽林卫将军的手随着哆嗦的心软了下,不小心怼在栏杆上,钻心的疼。
他只犹豫一瞬,立刻忍着疼狠抽英国公。恨不得能直接抽死英国公,让他再也说不出会连累旁人的蠢话。
可惜羽林卫将军没长出三头六臂,手中也只有一条长鞭。即使将英国公抽得昏厥过去,也无法同时堵住所有人的嘴。
一时之间,牢狱中除了抽鞭的声音,竟然只剩下虞珩通敌卖国的泣血呼喊。
第199章
大理寺的动静传到宫中时,有幸能站在大朝会前列的人都在凤翔宫书房。他们正委婉的劝长平帝,尽快抹去先帝的痕迹。
既能加快平息民怨的速度,也能避免将来纪氏皇族中出现不肖子孙,日渐势微的时候,有人故意用废帝曾做过的恶事动摇民心。
长平帝显然不想理会这些人。
他低头把玩腰间的冰龙玉佩,眼底皆是常人难以分辨的晦涩。
纪新雪暗道朝臣们心急,侧过身光明正大的和虞珩说悄悄话,阿兄快回来了。
纪璟屿六月大婚,带着萧宁回北疆祭拜父亲和姑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早先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皇位传给纪璟屿的时候,长平帝还肯令纪璟屿去封地历练。彻底断绝这个念头之后,他反而明确的告诉纪璟屿,正式册立太子之前,纪璟屿作为嫡长子,也是百姓眼中唯一的成年皇子,必须留在长安。
允许纪璟屿带萧宁回北疆,已经是长平帝有意纵容长子,非常满意儿媳的表现,不可能允许他们在外逗留太久。
虞珩心中微动,借着广袖的遮掩握住纪新雪的手,在掌纹间留下只有他们才能心领神会的凌乱笔划。
庆州
纪新雪下意识的收紧手指,抓住令他心乱的罪魁祸首,稍显圆润的眼尾弯成愉悦的弧度。
庆州,长姐的封地。有长姐生活将近两年的怀安公主府,是个好地方。
最重要的是庆州虽然不在京畿道,在关内道,但是离长安很近。快马加鞭的赶路,只需要五日就能从长安到庆州。
先帝的庙号已经彻底废除,早晚会被抹去痕迹。世家招供三轮,罪证确凿,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纪璟屿再有几日,就能抵达长安。
所以他们偷偷溜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纪新雪暗自思索从长安到庆州的路线,摊开被他抓住的手,画出到如同突然出现的闪电般莫名其妙的线条。
然而虞珩却像是与纪新雪有奇妙的心灵感应,立刻明白了纪新雪的意思,反手顺着纪新雪的指尖往手腕移动。
站在纪新雪和虞珩身后不远处的纪靖柔,亲眼目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消失,惆怅的移开视线,正对上司空笑得像狐狸成Jing似的老脸。
她的目光在司空隐隐发光的头顶停留片刻,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与司空的外孙见面。
听说谢郎君从小稳重,处处肖似司空。
秃顶狐狸,啧。
纪靖柔再次移开视线,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正紧贴着彼此的纪明通和纪成,稍显疲惫的眼皮立刻绷紧,连心跳都比之前更有活力。
他们怎么敢
纪靖柔聚Jing会神的盯着两人看了半晌,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却没能令两人有哪怕片刻的分神。
两个人仗着前方的朝臣不敢有大动作,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回头,上首的长平帝也没心思留意他们,在纪靖柔的注视中追着对方的影子踩。
不知不觉间,从最东边追闹到最西边,又绕着圈推搡到门口,从纪靖柔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