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代兰琴眼睛一眯,已经看到了。
她漂亮的脸一板,气势汹汹地就朝着裴司玉冲了过去,你说说都多少次了!现在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拿来抵我的药材钱?!
裴司玉蹲在药田里,下意识地就想跑。
自打上次受伤被代兰琴救回来以后,他就赖在这里不想走,手下的人偷偷找来很多次他都舍不得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走了就看不到代兰琴后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里的生活和宫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Jing致多变的膳食,平日里要跟着代兰琴一同粗茶淡饭。要想住在这里也必须好好干活,挑水浇花生火做饭这样的粗活努努力倒是能适应一些,可是挖草药这样的细致活对他来说却是有些困难。
代兰琴种的都是一些Jing贵的草药,根部错综复杂不说,有些稍微伤到一点叶子或是筋脉就会死,更有一些换到盆里以后就变得蔫头耷脑的。
裴司玉每天最怕的就是两句话,一句是代兰琴让他去药田干活,另一句则是代兰琴骂他又种死了几株草药。
预料到代兰琴又要生气,裴司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只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逃。万一一跑她更生气要赶自己走,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于是裴司玉眼睁睁地看着代兰琴跑到了药田,裙子一提就要往里面走。
他试图阻止:要不还是我出去吧?别脏了你的裙子
代兰琴不想理他。
明党参是很珍贵的药材,具有润肺化痰、养胃平肝解毒等功效的,到了沈意伶的这个年代,明党参差不多已经没有野生的了,功效也是大降。代兰琴也是知道这件事以后才想着给她送几株过去,只要好好养着,达到野生的效果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只是本来完整的明党参,现在又被裴司玉霍霍得缺根少叶的了。
因为惦记着参,代兰琴没有注意到地上还丢着一根裴司玉用完的小铲子,她一不留神就踩了上去,铲子的杆翘起来打在了她的脚踝上,她脚一扭就朝着旁边的一堆草药倒了下去。
小心!
裴司玉神色骤变,他一把抓住代兰琴的手,硬生生将人带得换了个方向。怕人受伤他还伸出手去接,最后自己倒在泥土堆里,身上的人倒是没什么事。
听到裴司玉被自己压得闷哼一声,代兰琴生气的表情也敛了回去,忍不住关切道:你没事吧,压到你的伤口了吗?她说的伤口就是裴司玉之前被追杀的时候留下的那些伤。
裴司玉常年习武,别看他长的细皮嫩rou白白净净的,其实身体素质好的很,胸口的那些伤算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结痂要脱皮了。
不过代兰琴隐约露出来的关切表情让他很是受用。
他的手虚虚地揽在她的腰间,拧着眉头装模作样地闷哼了几声,声音都好像虚弱起来:有事,你压痛我了。
代兰琴眉心皱得更紧,只是在看到裴司玉手捂着的位置时担忧的眼神变成了担心,她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只手摁在了他的腰间。那里受到过更严重的刀伤,比他胸口的剑伤还要严重几分。
她手上稍稍用力,却不见裴司玉的表情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时候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所谓的伤痛根本就是装的!
她有些气恼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冷声斥道:你倒是会演!你受伤的位置比你捂着的地方还要低一寸,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口什么时候也有了伤?
看到代兰琴不悦的表情,裴司玉就知道自己演砸了,他也不敢继续躺着,连忙坐起来乖乖地跟着代兰琴出了药田。代兰琴不愿意看他,他就垂着脑袋紧跟在她身侧,端的是听话懂事。
你别生气,我没有说谎,刚才你凶我的时候我心口就是闷闷的不舒服。裴司玉习惯性地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只是余光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的泥土时又垂下手去,声音更显的无辜了一些:虽然我不小心弄折了一根明党参的叶子,但是我刚才拉住你救下更多的参还有其他草药,你就当我是将功补过,不要生气了好吗?
裴司玉低眉顺眼的时候完全没有攻击性,让人看着就觉得做错事的不会是他。即便是代兰琴现在差不多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不知怎么的还会觉得他眉宇间有一些那人的影子。
这段时间因为身边多了个一直闯祸的人,代兰琴想起裴之礼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她的胸口还是会有针扎似的难受。
算了。她侧头掩饰下脸上的情绪,对紧跟其后的人摆摆手道:你去把手洗干净,洗完过来帮我贴对联。
听她这样说,裴司玉的嘴角顿时就扬了起来,笑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酒窝:好!
代兰琴家里的水井在屋后,裴司玉从药田里拿了小铲子就往屋后走,只是他刚准备去拿打水的桶,一道身影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人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叫了声:二皇子。
嗯,起来吧。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