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于nainai笑着说的,其实没有半点要怪孙子的意思。
一家人难得聚齐,又恰逢春节,于nainai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于谣升高三以后就没来过nainai家了,太久没来加上这几天没吃好,那味道想得厉害。
既是一家人,就没必要太拘谨,于裴之今天也换上了一身相当休闲的服装。
于裴之来看父母的次数不少,每月都来,只是看看两位老人便走。于nainai有许多话,攒到了现在才有机会说。
“裴之,上回那个见了没有呀?”
于裴之没料到她会当着于谣的面提这些事,于是说,“上回她正好调班,就没见成。”
于nainai露出惋惜的表情,“那女孩很不错的,工作没你这么忙,能帮着你照顾谣谣。”
于谣在一旁低头挑着鱼刺,静静地听。
“这件事不着急,谣谣大了,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于裴之推托道。
“什么不着急?”于nainai有些不高兴,“都多少年了?谣谣小时候让你再找一个你不找,非要拖,拖到后面又拿谣谣当说辞,说孩子情绪抵触。现在谣谣也大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胡乱猜测,“你是不是还想着谣谣他妈妈呢?”
于谣将挑好刺的鱼rou放到嘴里,淡淡瞥了于裴之一眼。
男人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说话彬彬有礼,“没有,都多少年的事了。”
“我怕是谣谣他妈妈伤了你的心!”于nainai挂念儿子的事,逮到了机会难免要多说两句,
“可是再怎么说都快二十年了,也不能为了个女人终身不娶了吧。谣谣是有你照顾,可你有谁照顾啊?”
于裴之没说话,包了个虾放到了于谣碗里,于谣给他扔了出来。
“虽说谣谣是你亲生的,一个就够了,但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儿孙满堂,你能多一个人照顾也是好的。”于nainai说。
于谣听了立刻转头看向于裴之,张了张嘴想问什么,被于裴之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
“要什么人照顾。”于裴之继续给于谣剥虾,“老了以后有谣谣呢。”
于谣不痛快的小声嘟囔,“谁要照顾你?!”
他声音很小,于nainai耳朵没那么灵了,没有听见,“谣谣能跟你一辈子啊?他以后不要娶妻成家的吗?谣谣现在也懂事了,你又还年轻,再找一个有什么难的?”
于裴之这次直接把虾塞到了于谣嘴里,当着爷爷nainai的面,于谣不好让他们觉得父子关系太差,不情愿的嚼了嚼。
“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于裴之喝了口汤,继续跟于nainai打游击。
于nainai苦口婆心,“日子都是凑合着过的,哪有那么合适的呀。”
于爷爷一直没说话,倒是于谣听烦了。他们要给他找个后妈,可谁也没有问过他的感受。
他给于nainai夹了一口挑好刺的鱼,“nainai,您不是爱吃鱼吗?别光说话,快吃啊,都被我吃完了。”
于nainai笑着直夸他懂事。
这件事就算先过去了。他们晚上不走,要在这里住一晚,因为明天有很多来走年的亲戚。
不同于于谣住的小别墅,这里是很普通的居民房,三室一厅。于裴之曾要给二老安置一栋小别墅住,只是于nainai和于爷爷坚持要住在这里。原因有二,其一是楼下是社区,老人们平时来往活动方便,二是于裴之毕竟是公职人员,盯着他的眼睛很多,像别墅那样的房产还是不宜过多。
两位老人住一间,一间是客房,剩下一间里面没有床,平时放一些杂物,不能住人。
于nainai早就把床铺好了,“谣谣,你跟你爸挤挤睡。”
要是以前,于谣还能勉强同意,现在是绝对不行。谁知道那个老畜生会做什么呢?!
“我不跟他睡。”他倔强地说。
去年两人还能在一间屋子里睡呢,于nainai没想到他们关系差成这样,“怎么生分成这样了,你们可是亲父子啊,一家人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仇?”
几个字刺痛了于谣的神经。他不知道到底是于裴之骗了他还是nainai在骗他。
还是在陪于爷爷下棋的于裴之过来说,“我睡沙发吧,谣谣大了,不方便了。”
“沙发那么小,翻个身都要滚下来!你个子高,被子都盖不住。”
老房子空间本就有限,沙发确实小得可怜,于裴之一米八五的个子,实在勉强。
“要不我睡沙发吧。”于谣说。
于nainai不高兴了,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谁,“谁也不许睡沙发!这儿这么大一张床不睡,找什么罪受?你俩就睡这屋!”
她走了以后,于谣瞪了于裴之一眼,后者表示很无辜。
于裴之一直陪于爷爷下棋下到了十点,他进屋的时候于谣还没睡,正在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
这时候跟他倒是毫不客气。
于裴之收走他的手机,“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