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珞将宴星稚当做巩固权利的工具,栽培她的同时却夹带私心。
当初在梦境里,宴星稚说出问鼎六界,成为主宰的那些话时,牧风眠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宴星稚天性率真,她没有这般大的野心,能让她有这样思想的人,只有时珞。
牧风眠对时珞放了话之后便离开,两人不欢而散之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牧风眠不放心宴星稚的安危,扭头就跟去了天海,结果那里的秘境太多,他根本分辨不出宴星稚是卷进了哪个秘境之中,便在岸边一个城镇之中住下,盼望着能第一时间得知她的消息。
宴星稚从无妄秘境出来的时候,冲出的那一击令天地震动,斩断了妖界与仙界连接的大桥,金光大作,牧风眠站在人群之中与其他人一起仰望着她。
她不是自己出来的,她还带这个人。
好在她伤势并不重,破了秘境之后没有停留,回了仙界。
此事在上三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她突飞猛进的神力,无不彰显她成长的速度,人人都在说此番下去六界易主也怕是迟早的事。
九万年的时间,还不够这些仙人忘却昔日白虎神族的统治力。
宴星稚的存在,成为神帝和师氏一族最大的威胁,这传言沸沸扬扬,很快就遍布上三界。
牧风眠自那次与时珞闹了个难看之后,也不便再踏足仙族区,他回了龙渊找到牧潭,商量此事。
他的心急不加掩饰,牧潭瞬间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但此事甚为麻烦,牧风眠终究是年轻气盛,在冲动之下容易铸成错事,牧潭将他留在殿中聊到深夜,将其中一些利弊都说与他听。
牧风眠这段时间确实极为浮躁,做什么事都凭着一股子冲动,这样下去迟早会犯错,听爷爷说了那么多之后,他回去好好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沉下心来。
如今最难的,就是宴星稚面临的危险。
师氏在上三界也是大族,势力颇大,附庸者非常之多,想一下子扳倒是不现实的,需得慢慢来。
他想让宴星稚自由自在地活着,不会为任何枷锁所桎梏。
宴星稚从无妄秘境出来之后,在仙族区停留了月余,也不知道是真的需要在那里养伤,还是不愿意回神族区,总之等她斩破天桥的事情慢慢平息之后,她才回了神族区。
但与之前不同的事,这次她来神族区,还带了个人。
那人名叫骆亭语,原是仙盟的成员,被时珞派来跟着宴星稚,说是怕她一个人在神族区孤单不适应。
牧风眠悄悄去看了一眼,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骆亭语就是之前宴星稚从无妄秘境里唯一一个救出来的人,时珞此番所为必定是故意的。
早些时候怎么不怕宴星稚孤单?怎么就等他去仙族区吵了一通才想起此事来?
骆亭语身量也高,模样不算俊俏也但清秀,身上有一股文静的气质,很像凡间经常出现在风月话本上的书生。
他站在宴星稚的身边,眉目温和,与她又极有耐心,神族学府很快就传起两人般配的流言。
牧风眠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塞得难受。
甚至对般配一词极为敏感,听到就觉得心火燎燎。
般什么?牧风眠走神的时候,听到虞思蘅提到了这个字,顿时恼怒道:般配?那个尖嘴猴腮的软弱男人,还需要宴星稚出手相救,哪里跟她般配了?
虞思蘅惊愣住,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嚼了,看起来有些呆,阿眠,你说什么呢?
牧风眠顿了一下,当下有些心虚,方才他走神也没听清楚虞思蘅在说什么,只听到了这个字所以反应有些反常,他梗着脖子问:你难道不是在说那骆亭语与宴星稚般配?
虞思蘅怪异地看他,我是说骆亭语搬到宴星稚的寝殿隔壁了,真不愧都是仙族区来的,住都要住一起。
什么!牧风眠腾地起身,我不同意!
虞思蘅只觉得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咬着后牙根,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在脑中转了一圈,没有一个能够说出口的,便干脆不与他废话,转身飞往宴星稚的寝殿。
这路他很熟悉,曾经在梦中走过很多次,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去寝殿的路途之中有一片竹林,牧风眠敏锐地察觉到竹林中有宴星稚的神力,立即放轻了脚步隐去神息,想到也有几日没见她了,便悄悄摸过去看一看她。
就见宴星稚设立了一个小结界,其中只有她和骆亭语两个人,两人说话的声音完全传不出来,牧风眠看得心痒痒,想探过去听,但他的理智又按着他,不让他做出那么没面的事。
结界之中,宴星稚坐在石桌边,瞪着骆亭语,你再说一遍?
骆亭语果真没有眼色地又说了一遍:其实你根本不是仇视牧风眠,你是对他爱而不得,因此生恨,所以才会处处针对于他,对吗?
话音刚落,骆亭语脑门就挨了一下,从凳子上翻了下去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