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宴星稚怕拥挤的人群挤坏了小虎灯,将它高高举起。
这也方便了牧风眠找人,他赶忙用力拨开身前的人,快速朝宴星稚移动。
由于他力道蛮横,不顾别人的抱怨,很快就追到了宴星稚的边上,果然见她正踮着脚尖高高举着灯笼,推搡着身边的人,皱着眉头似要发怒。
牧风眠心头一松,抬手就攥住了她的手,捏在掌中,还没开口,宴星稚就猛地把手抽回去,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讶然。
见是他,宴星稚的神情又细微的放松,但还是将手缩了回去,显然是不太习惯别人这样握她的手。
牧风眠固执地将手伸在她面前,说道:这里人多,我们很容易走散,你牵着我,不会分散。
宴星稚的眼眸里还带着些小兽的戒备,看了看他的手,却并没有伸手牵。
她觉得两手交握的时候很奇怪,手指相缠,掌心相贴,仿佛贴合了对方的心跳脉搏似的,让她心里涌起莫名的感觉。
与其说是抵触,倒不如说是她对牵手有一丝怯意。
牧风眠又道:你不牵着我,我会被撞到的,到时候被踩来踩去受了伤,就不能带你在神族区玩了。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应证她的话一样,突然有人从背后狠狠撞了牧风眠一下,他没站稳往前踉跄两步,整个人就扑到了宴星稚的身上。
宴星稚下意识抬手去接,一只手高高举着小虎灯,一手环在他的腰间,下巴垫在他肩膀上被他撞得往后退两步,两个人像是抱在一起。
牧风眠的身体相当温暖,那是赤炼神火的温度,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因为刚买的香囊,又因为他原本就有一种令人舒适的味道。
动作还没稳住,牧风眠就退离得很快,站在她对面隔两步的距离,摊手道:你看吧。
宴星稚想了想,果然伸出手,将他的手牵住,还说道:若是有人撞你,你就用力撞回去,不要闷声吃亏。
牧风眠翘着嘴角笑。
宴星稚的手指有些凉,慢慢缠上来,一开始牧风眠并没有用力,两人的手像是虚虚地握着似的,随时都要散开。
他点了点头,应了他的话,看了眼小虎灯道:给我吧,我给你举着。
他身量高,举起来的话也不会挡住谁的视线或是碰到谁的头。
况且宴星稚一直高举着手,胳膊也累,于是递给了牧风眠,让他充当苦力。
就在这一递一接的工夫,牧风眠的手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紧紧缠上了宴星稚的手指,交叉交叠在指缝中,掌心相贴。
宴星稚对这慢慢收紧的力道毫无察觉,只觉得整只右手都被包裹在温暖之中。
牧风眠的掌心干燥,手指又长,能将她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
两人再往前走的时候,人群时而挤,时而散,握住的两只手却再没有散开,牧风眠就牵着她一直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着。
头顶上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炸开,宴星稚抬头去看,漫天的火花之下,被高高举起的小虎灯轻轻摇晃。
明明声音那么纷杂,吵得几乎耳朵都疼了,但宴星稚仿佛在这喧闹之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越来越快,敲击着她的心腔,发出一声声闷响。
风拂过牧风眠的赤色长发,撩到她面前,宴星稚看得出神,连天上烟花都不稀罕了,她愣愣地伸出手,似想摸一摸这颜色鲜艳的长发。
却感觉手上力道传来,牧风眠正使力将她往前拉,将她从落在身后一步的位置拉到身边,并肩而行。
前面有人撒钱。牧风眠道:难怪这些人着急得这般厉害。
宴星稚跟着看去,就见面前有一条不算宽的河流,一艘两层的船正在河中缓缓飘着,有人站在二楼的栏杆边朝岸上撒钱。
铜板被一把把撒过来,岸上的人都疯抢,甚至还有人因此跌进水里,狼狈往岸上爬。
走到岸边后,人群就不似方才有推力了,两人周边到没人站着,空出来一片地方,牧风眠终于不用举着小虎灯。
灯中的蜡烛也燃的所剩无几,小虎灯的光芒暗下来。
宴星稚忘记了自己被握着,牧风眠也没松手,两人就牵着手在芸芸人群中站着。
河边的风要凉爽一些,吹在脸上极为舒坦,宴星稚盯着飞来的铜板,忽而一个起跳,抬手将铜板抓在手中,立即笑出声,我抓到了!
她的笑声清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地笑,极为好听。
身后的几个年纪大的老头老妪见她抢到了铜板,立即扑上来要从她手中抢。
小姑娘,哪能你这样呢?这铜板分明就是往我怀里扔的,怎么给你抢去了!
就是,抢来的福可不算福啊!莫做这缺德事!
瞧着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倒不如把铜板给我们这些需要的人!
宴星稚被扯了一下胳膊,几个老人争相去掰她的手指。
她笑声戛然而止,眉间染上怒意,刚想动手,牧风眠就上前将她整个人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