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千澈自己是觉得有点邪门,好好地,这车怎么了,一直出问题。军区里头,大马路上,怎么会有那么尖锐的路障?
温盏倒没太意外:是车本来质量就有问题吧,估计车行老板看我俩都外地的,被宰了。
这回换她叹气:走吧。
两个人穿过训练场,去找负责人借车。
高原风猎猎的,白色小楼,室内暖气盈盈。
走廊上很安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还没走近,就听见男人谈笑的声音:
要说厉害还是我们队长厉害吧,前几年比武他可一直是第一,跳伞也漂亮。是个挺年轻的男孩,您别Cao这心了,他现在就不缺人喜欢,等他回北京,追他的姑娘不得排到八达岭?
他话音落下,中年男人一声笑。
接着是一道低沉微哑的男声,跟记忆里非常像,总让人感觉有点漫不经心的,什么都不太往心里去的样子,染着笑意:少说两句能憋着你?
温盏脚步一顿,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
迟千澈来到门口,屈指敲门。
负责人看见了,站起身,主动打招呼:迟总,小温师傅。
温盏立在老板身边,有些僵硬地回了句寒暄:您好。
然后目光微垂,落在室内的茶几上。
哪怕不往窗边看,不抬头,不对视。
也能感觉到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商行舟。
他靠在窗边,毫不回避,眼睛漆黑,直勾勾地盯着她。身上作训服没脱,存在感强得过分,周遭气流仿佛都遭到挤压,整个人嚣张得不像话。
下一秒,他掐了烟。
迟千澈说明来意,负责人立马表示没问题:我给你们批个条。
陶也犹犹豫豫,挠着头问:你是不是前天半夜,路边高反那姑娘?
温盏有点囧:嗯。
这么巧,真是你!陶也一下子兴奋起来,敢情咱们一伙儿的啊?那你们不用再开车啊,队长,队长你不是也要去买东西么?咱四个一块儿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亢奋地转过去看商行舟,很期待的样子。
室内短暂静寂,商行舟目光饶有兴致地移回来,落在她身上。
温盏感到一阵窒息。
偏偏迟千澈毫无所觉,还挺认真地问:能顺路吗?能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就买件外套,很快回来,时间可以跟你们统一。
他昨天就认出这两位了,没顾上做自我介绍。
大概是对方替他修了车的缘故,他对他们天然有好感。
商行舟稍稍站直,收敛了点儿笑。
眼睛留在温盏身上没挪开,微顿,意味不明地扯扯唇角,声音很有礼貌地低下去:那不是得看姑娘的意思么。
温盏一瞬炸毛。
怎么就看她意思啊!什么就看她啊!
迟千澈微怔,误解了。
以为是商行舟担心几个男的,温盏会不好意思。
他挺惊奇一当兵的心这么细,一瞬间好感更升一级。
侧脸过来,低声问温盏:你觉得成吗?
被几双眼睛盯着,温盏脑子里乱七八糟,随便答应:都行。
得到她的回应,商行舟笑了下,迈动长腿走过来,手中烟头抛物线落入茶几烟灰缸,水纹波动。
温盏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身形微顿,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听见陶也问:去哪啊队长?
商行舟移开视线,胸腔微震,像是轻笑了声:外套没了,我换件别的衣服,总不能穿这个出门,你说是么?
空气中飘散轻微的烟草气息,很轻,莫名透野劲儿。
勾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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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四个人,开车的换成了商行舟。
温盏坐在后排,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几个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陶也聒噪得像一只鹦鹉:
你们要早说你们是来西城空军军区的,我那晚就直接自报家门了!
啊?是啊,我们是东边特种部队的,这我队长,他可牛逼了哈哈哈哈!
他长得是不是特别帅,小温师傅有男朋友么?我身边好多有男朋友的姑娘看到我队长,都说想立刻回去分手来追我们队长哈哈哈!
温盏:
高原上日光流动着,映在商行舟眼底。
黑色的眼睛深处有零星的笑意浮现,他稍稍偏移视线,落到后视镜。
许久,看见温盏没什么情绪地,闷闷地错开了与他相撞的目光。
下车,赶巧,撞见一个小小的集市。
游客不算多,有人风尘仆仆拉着车,像是很早就开始赶路。
温盏没吃早饭,闻到香气就觉得饿,迟千澈去停车,转个圈回来,见姑娘正坐在路边一家小店里的马扎上,抱着个比脸大的馕,一脸认真地啃。
他笑起来: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