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一汪小小的湖水,温和坦荡,什么都不说,已经足以将人溺毙。
商行舟撇开眼,抵着腮,心里骂了句草。
然后收回视线,认输一样,低笑,朝她张开手臂:来。
下一秒,温盏扑进怀里。
她热热一小只,商行舟将她抱起来挂在背上,手掌在她腿根扶稳。
温盏趴在他肩膀上,不老实地喃喃:商行舟。
嗯?
你肩膀好宽。她埋首在他颈肩,嗅到他衣物上清爽的海盐气息,自言自语似的,你有没有背过别人。
你说呢?这问的什么问题,商行舟胸腔微震,有点散漫地笑了下,你怎么不问问,有没有人骑我头上过。
那有没有人骑你头
挂我肩膀上,在我看来。商行舟漫不经心地笑着打断她,就跟骑我头上是一个意思了。
温盏紧张地收紧小细胳膊,讷讷:那你要不要,把我,放下来。
商行舟其实扶她扶得很稳,就算她松手,也掉不下去。
但他没说,偏头过去,撞了撞她的额头,轻笑:你倒是松手。
温盏被撞得往后一缩,没松手。
反而抱他更紧了。
她趴着,安静地看他,万家灯火在远方燃烧成海,四九城踩在脚下,全世界好像只剩她和他。
哎,小温同学。半晌,夜风吹动商行舟额角碎发,他吊儿郎当地,叫她,现在你高兴点儿了吗。
温盏凑过去:嗯?
感觉你最近一直不太开心。他说,想让你心情好点。
温盏心头一跳。
后来过去好些年,她也没再听过这么纯粹的问题,你高兴吗?高兴就行。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别的期待,没想过让你成为谁,你高兴就行。
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一只海獭,趴着,不动,总是想揉脸。
高兴的。许久,温盏闷声,突然想到什么,挣扎着乱动起来,你,你放我下去。
他挑眉:怎么了?
温盏一本正经,小声:让我亲亲你。
商行舟低低笑了声,松手,把她放到地上。
不等温盏完全回过神,她两脚再次悬空,又被他拦腰抱起来。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觉得自己矮?他手臂相当有力,一整只将她拎着放到摩托车上,扶着腰坐稳。然后,低笑,是有点,但这样就好了。
隔着薄薄一层衣物,腰部,他手掌的部位传来热度。
温盏整个人都被稳稳禁锢住。
她脑子里放烟花一样,两只手下意识落在他的肩膀,抬起眼,正正撞进他的目光。
夜色无边无际,少年眼瞳漆黑,定定盯着她,春夜骀荡的晚风忽然变得粘稠,暧昧,沾染上说不清的欲。
风吹动额前碎发,勾得人心里发痒。
温盏低头,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商行舟闷笑,扣住她的下巴,吻上来。
算不上轻盈,他含着她的唇瓣吮吸,然后长驱直入,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
温热的气息喷到脸上,他的鼻梁触碰到她的皮肤。
呼吸交缠,勾在一起。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太具侵略性,让人无所适从,无处可躲。
尽管已经学会了呼吸,温盏仍然被吻得有点喘不上气。
她的大脑混沌成一片,胸腔中却有炽热的情绪被点燃。
商行舟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永远没有疲惫的时刻,掐着她的下巴,拇指摩挲她的下颌线,唇灼热得不真实。
她想躲,他一只手就换到后面,扣在她的后脑。
追逐交缠着,不肯放过她。
她想到一些喷薄的事物。
山洪或巨浪,少年永不止息的热情,带着点天真的隐忍,温柔,以及热chao。
他的吻一路下移,停留在她的脖颈。
她沉溺在这种不太真实的、幻觉一样发热的少年气息里。
相当漫长的一个吻。
温盏整个人都被亲软了。
靠商行舟另一只手扶着腰,才不至于从车上掉下去。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热气交缠,夜色沉默很久。
他忽然笑了声:今晚在这儿过夜吧。
温盏眼睛沾染水汽,有点惊讶地睁圆:嗯?
他嗓音异于平常地低哑,声音里透着欲。
话里话外意思太明显,她理解得有点艰难:是我想的那个吗?
商行舟闷笑:不然?
温盏微张着唇,刚接过吻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水润润。
她花了几秒消化,然后认真提醒他:商行舟,我们还是大学生。
商行舟撩起眼皮,浑不在意:大学生能生孩子了。
也是。
但、但是。
不行!
温盏手指蜷曲又伸展,想来想去,实在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