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雪花飘扬,从公寓入口到楼栋还有一小段路,她心跳难以平复,身边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屏住呼吸,一口气爬到楼上,摸着钥匙想开门,发现门是虚掩的。
没关严,细细一条缝,但没有光漏出来。
温盏有点纳闷,伸手去推:有人在吗?
下一秒,宿舍内灯光亮起,头顶砰地炸开一小团玫瑰花花瓣。
陆灿和宋思蘅捧着一枚小蛋糕,蹿到她面前:surprise!生日快乐我的盏!
温盏愣了下,惊喜得无以复加:谢谢你们。
今天太多意外之喜,她开心得有点说不出话,感动地从她们手里接过小蛋糕:你们对我也太好了。
蛋糕挺小,刚好三四个人的分量,但还做了双层,粉蓝色的,上面竖着一枚金灿灿的小皇冠。
这才哪到哪。宋思蘅哭笑不得,你可千万别抱着这种标准去找男朋友,会被骗的。
别听她胡说。陆灿推着温盏的肩膀,把她一路推到座位前,笑yinyin,我们给你准备了数字蜡烛,你今年是十八岁没错吧?我不可能记错吧?
温盏揉揉鼻子:没记错。
好的。陆灿快快乐乐,拿打火机点火,恭喜我们的小温同学,今天终于迈入成年人的世界了!
啪嗒一声,火苗虚弱地灭了。
陆灿:
她重新点,啪嗒一声,又灭了。
宋思蘅:你买的什么破打火机。
我放窗户那儿来着,可能受chao了。陆灿挠挠头,没事,等我两分钟,我下楼买个新的。
到小超市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温盏还没说话,陆灿就火箭一样地冲出去了。
没几分钟,她又火速冲回来。
握着新的打火机,气喘吁吁,趴在桌上喘气:我靠,外面下雪了?你们猜我刚在楼下看见谁。
嗯?
商行舟。陆灿大喘气,伸出一根手指头,跟宋思蘅打赌,这都给我撞见第二次了,他绝对在谈恋爱,我跟你打赌。不行,这周内,不三天内!我一定要打听到他地下女友是谁!
温盏心头猛地一跳。
宋思蘅:有病,他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陆灿信誓旦旦:你不好奇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吗?如果没我们小温好看,我不服的!
谁管你服不服宋思蘅突然又想到吃锅的事儿,微顿,不怀好意,哦,也行,你的确是得输得心服口服。你去打听下,然后回来吃锅吧。
两个人你来我往,温盏坐在桌前,脑海中纷飞一整晚的思绪,在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与指向。
手心不自觉浸出汗。
她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陆灿: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温盏拿起羽绒服和围巾,潦草地套上,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外面好冷,你干什么去?陆灿追着探头,盏盏?
温盏没有回头。
走廊里的灯是声控的,她一路往下走,头顶一路亮起来。
余光闪过楼梯间指示牌上,冒着幽光的绿色小人。
走下两层楼。
她下定决心似的,屏住呼吸,跑起来。
楼梯灯光一一后退,暖气熏得人脑袋发烫,脑子却很莫名地,想到十几岁的夏日午后。
天空蓝得不像话,学校后门墙壁被晒得发烫。
蝉声嘶力竭地叫着,头顶梧桐撑开巨大的树冠,阳光绒绒地,一团团,从罅隙中掉落下来。
她考砸了,靠墙上站着,想到家长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磨磨蹭蹭不愿意回教室,头顶忽然传来响声。
她抬起头。
一件校服从墙上约过来,张开,坠落,像一张小小的网,正正将她笼进去。
眼前一片黑暗。
铺天盖地的、清爽的,洗衣ye的气息。
温盏:
这衣服完全没穿过?
她迟疑地伸手,刚想拿下来。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下一秒,一只手攥住校服袖子,用力将它从她眼前掀开。
熏热的风从两人之间滚过。
温盏手指微动,抬起头,落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嚣张的脸。
少年个头很高,头发硬得像钢针,侧脸落着一道鲜明的血痕,斜斜地横到耳根。
蔷薇花开满墙,他周身气场散漫,胸膛微微起伏,有些不耐烦地将衣服甩肩膀上,肩胛骨在黑色短袖下撑出流畅的弧度,看起来嚣张又肆意。
然后,才抬起眼。
朝她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四目相对,温盏心头猛跳。
这,这不是
被,被年级主任开各种大会小会,说过好几次别学他的,那个反面教材。
四下无人,风吹动头顶树影,沙沙的。
他眼睛黑而深邃,琉璃一样,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