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床时,惊醒了姥姥,老人家帮她把被角压得严严实实,慈爱地说道:冷不冷?
不冷,屋内烧了炭盆。桑棉简单地说自己去见了两个朋友,没有提司烬和盛时的身份。
有朋友是好事,姥姥也不希望你太内向,连朋友都不交,是我和你妈妈对不起你。
桑棉听她提起母亲,就知道除夕之夜,老人家伤心了。这么多年,就连除夕,她母亲都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仿佛跟她们联系之后,就会多两个累赘似的。
真是可笑。
桑棉往老人家身边贴了贴,低低说道:没有的事情,是姥姥养大了我。
小棉,若是你妈妈回来找你,你会原谅她吗?
不会。我有姥姥就够了。桑棉轻轻抱住老人家,撒娇地说道,姥姥,小火炉来帮你暖暖手。
老人家笑出声来,祖孙俩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说了几句贴己话,这才睡觉。
桑棉等姥姥睡着,这才翻了翻手机,已经凌晨1点,司烬发了微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到了。
言简意赅,他一贯懒倦,做什么都不耐烦的模样,没有想到会给她报平安。
桑棉握紧手机,轻轻闭眼,没有回复。
对方隔了很久,又发了一条微信:早点睡,不用回。
桑棉轻轻一笑,将手机关机,睡觉。
寒假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返校的时间。老家的屋顶修复好了,今年破天荒的受灾人家还能申请政府补贴,如果是低保家庭,补贴翻倍。一时之间小镇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一扫年前的颓废之气。
姥姥手术后恢复的不错,继续给老东家缝制衣服,收入也算稳定。
桑棉见事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才心无旁骛地返回北城。
她回来时正好赶上返校chao,高铁上人山人海,她拉着一行李的书籍,随着人chao往出站口走,远远的就见出站口处的司烬。
他懒倦地站在接待台的地方,一身墨绿色的长大衣,显得身形颀长,墨绿色衬的他英俊逼人,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有两个小姑娘想上前去要微信,都被他淡漠的表情劝退。
桑棉看了看手机,只见半个小时前,盛时给她发了两条信息:桑棉,你是今天回北城吧,司哥说他顺路,送你回学校。
所以,是来接她的?桑棉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司烬已经看到他,眼眸深邃地走过来。
比预计的晚了十分钟。他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俊美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道,走吧,车在外面。
这是除夕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大年初一的凌晨,他开车回南城,他的信息,她没回。后来司烬也没有再找她,桑棉以为,这便是结局。
毕竟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受得了别人的漠视。
然后他只是在她回北城的这一天,语气平淡地过来接她。
桑棉能做出深奥的高等数学题,能力压一众的天才拿到满绩点,能看懂枯燥的纯理论,却看不懂眼前十九岁的少年。
他已经不是少年,他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成俊美张扬的男子,像是一团烈焰,一阵肆意的风,在人群里懒倦地看你一眼,便是春暖花开。
桑棉声音微微干涩:我可以坐地铁回去。
司烬低沉一笑,长眸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取过了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在人手上,桑棉被迫跟在他后面下负一楼的停车场。
好在不是他们两个人独处,还有司机。
去京大,再回鹿宅。
司烬淡淡交代着,坐上车,桑棉瞬间觉得宽敞的车内空间狭□□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垂眼看书。
司烬也没说话,似乎十分的疲倦,靠在后座睡着了。原本以为难熬的独处时间莫名地变成了她看书,他睡觉的静谧时光。
桑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睡着时的模样,没有平时一副长眸半阖、冷嗤讥笑模样,也没有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他睡着时,额前的碎发凌乱,五官俊美白皙,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一只沉睡的小狮子。
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桑棉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书,一路无话,直到京大。
车子一停,司烬就醒了,长眸睁开,伸手按住车门,低哑问道:周末还来补课吗?
桑棉下意识地问道:你一个寒假都没补课?
没有请别的补课老师吗?一个寒假加半个月的期末时间他都没补课?
嗯。司烬懒洋洋地应着,他期末考考了200分,这次他爸就不去找老爷子吵架了,甚至觉得他补课十分的有成效,还继续用桑棉,可笑的是他连桑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省的他出手撵人。
桑棉沉默了。
那就周末见。司烬垂眼,掩去眼底的幽光。
桑棉:
也许是她想多了,可能一个年过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