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娉婷一边套衣服一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何旈又喝多了认错门了?
邓娉婷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保持着独居女性的警惕性,先借着猫眼瞄了瞄门外,发现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胳膊下还夹着一个滑板,正在疯狂尝试开门。
想着屋子里还有两个能打的,邓娉婷觉得自己腰杆挺硬,于是她“刷”地一下拉开门,叉着腰瞪着眼气势汹汹道:“你干嘛呢!”
滑板少年看到门陡然被拉开,惊得直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愕:“你是谁?你怎么住这里?”
“你又是谁?为什么想要开门?”
滑板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门牌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是黄德全家吗?”
黄德全,是邓娉婷房东的名字。老爷子是X中的退休教师,眼下已经到搬到澳洲和子女同住了,所以房子才租给了邓娉婷。
“房东爷爷出国啦,现在是我租住在这,门锁我已经换过了。”察觉到眼前的人没有威胁,邓娉婷冲屋里摆摆手,示意屋内的两人不用过来。
滑板少年很有礼貌地道歉:“打扰到你了,黄德全是我叔爷爷,家人让我过来暂住一段时间,还给了我钥匙,看来是没沟通好,真是十分抱歉!”Уǔsнǔшǔ.яǒcкs(yushuwu.rǒcks)
少年语气真挚,让邓娉婷忍不住心生好感,她语气也软和下来,笑眯眯道:“没事儿,都是误会。”
回到房间,祝绪南已经准备离开了,邓娉婷也乐得清静——用完就扔,省得他还杵在这里闹心。
李泽华却黏黏糊糊地不肯走,邓娉婷把两人一起往门外一推,关上了门。
嗐,原本想着以毒攻毒,结果反而促成一段叁人行,惹了一身sao。邓娉婷真想直接告诉李泽华:“别爱我,没结果。”
心烦意乱之下,百无聊聊之中,邓娉婷居然拉过一本英语完形填空,开始吭哧吭哧刷起题来。
不得不承认,对于做题家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做题,更解压更让人平静了。
邓娉婷在做题的秩序感中,逐渐捋平了心底的毛躁,她撇开层层情绪的遮蔽,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对祝绪南的感情。
首先,年少轻狂,即使再疯狂的心动,也绝对谈不上“爱”。邓娉婷觉得即使活到第二世,自己都没有整明白“爱”到底是什么。影视剧小说的确是看了不少,却都是隔靴搔痒。更何况她年少时那会儿看的青少年疼痛文学里,除了“狗血”,真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来。
既然不是“爱”,那么就好说了——无论是喜欢,还是单纯的crush,都要轻盈得多。
和祝绪南久别重逢后发生的一切,也都证明了:暗恋,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自我感动。喜欢?他可不配!
一念及此,邓娉婷爽快地把祝绪南划分到了“crush”一栏。
定义清楚,接下来的Cao作就很清晰了——睡了睡过了,爽也爽过了,何况,她睡了男神,两次,哦不,是叁次。心愿已了,便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
邓娉婷感觉自己心底那个隐秘的小破口,被利利索索地收拾进了一个小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逐渐淡忘它的存在吧。
认真算起来,邓娉婷甚至有点感谢那天祝绪南的不举,不然啊,她还在心心念念地不甘心呢。不举,成了祛魅里最关键的一笔,祝绪南从此被拉下神坛——所谓“男神”,也不过如此嘛!
整理好心情,邓娉婷神清气爽地合上习题集,睡了。
一夜无梦。
甩开了心理包袱,邓娉婷心情轻松地哼着歌,向教学楼走去——没办法,做题家的基因摆在这里,长久不上课,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刚走出楼道,突然身后带起一阵风,还有一个人惊呼:“小心!”
邓娉婷条件反射一闪身,校服裙摆荡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只见一个滑板少年应声摔在她面前。
不等她上前搀扶,滑板少年已经轻松地一跃而起,赶忙过来查看她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有没有崴到脚?我一时控制不住速度,真是太抱歉了!”
正是昨天的滑板少年。
邓娉婷看他顾不上自己,反而先来问她有没有受伤,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咱们一见面就是你要道歉?我没事,倒是你,摔了一跤真的没关系吗?”
滑板少年定睛一看,果然是昨天那个凶巴巴的少女,笑着伸出手:“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鹿一鸣,希望咱们下次见面能好好说话。”话音未落,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缩回了手,又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嘿嘿,手上有灰,不好意思啊。下次洗干净了再和你握手。”
“我叫邓娉婷,希望你之后少给我带来一些惊吓。”风鼓动少年的衣摆,带过来他身上清爽的柠檬味道,邓娉婷见少年笑出了一颗小虎牙,也忍不住眉眼弯弯。
“啊对了,这个请你喝!”鹿一鸣从斜背包里摸出一听可乐,塞到邓娉婷手里,“算是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