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折腾看似复杂,实际不过几瞬而已,动静又实在大,因此顿时锦帐摇红、鸳鸯被涌,喘-息声、吱嘎声、女子轻声嗔语声,都暧-昧的纠缠在了一起,任谁听了都要脸红三分。
走廊上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一点兴奋的低笑。
这对倒弄得狠,也要查吗?
另一个人声音严肃些,回道:当然要查。
相凝霜一顿。
说话的这两人都是修士,用了传音入密的法子,自以为寻常人族听不见,因此说得毫不避讳。
她略一思索,抬手拆了发间钗环,偏过头俯下身去。
俩人都是凡人,没什么可疑的嚯这女的带劲
那声音继续响起,语气轻佻,显得更兴奋了些。
暗处,洛长鹤眉眼倏然冷了下去。
相凝霜倒没什么想法,只是仍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正专心致志之际,忽然一瞬天旋地转
他把她压在了身下。
相凝霜睁大眼睛。
男子身上淡淡清冷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不似寻常兰桂香气,更像是长天之下深雪般的纯净气息,安宁而远。
他的姿态也是如此,明明是有些狎昵的压着她,他却以肘半撑了身体,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接触到她,脸也半偏着,她只能借着隐约烛光,看见他微皱的眉,与倾泻而下落在她颊边的长发。
相凝霜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这个姿势正好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只是以为他突然开了窍打算好好配合,刚想一动身子,腰下却一痛,下意识轻叫了一声。
洛长鹤原本正在注意门外的动静。
门外不过几个金丹修士,他当然不以为惧,但他不能贸然出手,阿霜有她的打算,况且戚氏行事作风Yin毒,这次打草惊蛇,日后势必会多番搅扰阿霜。
他略思索了一瞬,打算这次回去后给阿霜解决掉这桩麻烦事。
以及门外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修士。
他轻轻一垂眼,杀意也生得毫无烟火气,半晌还是略一犹豫,在心底默念了几句佛经。
正在此时,相凝霜却突然低低一叫。
这叫声很小,像被踩了尾巴的、娇气的小狸奴,带一点隐隐的痛意与委屈。
很像是床-笫之间,女子讨饶的叫法。
洛长鹤连忙抬眼。
相凝霜很煎熬。
她腰底下压着个东西,很硬,似乎是挂在帐角的银质熏球,应该是方才慌乱时落在了榻上,十分硌人,她自觉腰部恐怕都青了一块。
于是她下意识抬腰,磨磨蹭蹭的挪,想将那枚熏球给蹭出来。
无奈她身上压了个人,她这一挺腰,刚好撞上他坚实紧致腰腹,洛长鹤被撞的差点掉下去,下意识将她按回原位。
于是相凝霜又发出一声痛呼。
草。
这人是不是傻。
她不敢开口发出声音,想用传音入密,这琴师又只是个普通人族。便只好愤愤地张开嘴对他做口型:起开有东西硌着我了
是很简单的唇语,但洛长鹤完全看不懂。
他此刻神智已经下线了。
这就好像,你从小就是一个乖小孩,唯一一点堪称叛逆的念头就是想尝一口酒喝,日日想夜夜念,终于有一天感动了上苍,人家大手一挥,从天而降一汪酒池,直接把你给空投进去了。
于是,你晕菜了。
小孔雀这会就晕菜了。
他被她几可蚀骨的香气熏醉,自觉一动便陷入一汪春水,另一方面又自虐成习惯,半点都不敢放任自己,生怕唐突冒犯到她惹她不高兴。此刻看着她一面注视着自己,一面饱满润泽红唇开开合合,仿若枝头榴花初绽
他极快速的扭过头去。
相凝霜甚至听到他低低念了一句佛号。
?
幸好此时门外的修士已经走远去了下一间雅室,相凝霜忍无可忍,一伸手掀翻了身上的人,忙直起身把腰下的银熏球掏出来丢开,一边丢一边怒瞪他:你怎么回事,怎么傻愣愣的。
他一声不吭。
等相凝霜终于有空看过来,才发现他就着她推的动作靠在了床架上,长发微散,仍然是偏着脸没有看她,朦胧红烛剪出他侧颜,苍白清俊。
她心里一动,以为这人病弱身子受不了了,连忙又换了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洛长鹤终于又神智上线,回忆起了一些管用的技巧。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慢慢开了口,虚弱的、软软的回答道:不太舒服。
相凝霜:
她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人有点像洛长鹤,她真是昏了头了。
她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对这病秧子又轻不得重不得,只好凑过去轻抚了抚他的背,安抚道:辛苦你了,你缓一缓。
相凝霜一边拍,一边也不想浪费时间,慢慢开口问道:你一面缓着,一面听我问你问题
当初那方玉砚,你是从何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