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逢朝会,宫里寅时开门,尚有一刻钟才寅时,已有两个大臣在此候着,裴渊不想入朝为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想起那么早。
大臣们瞧见他,还有些惊讶,裴渊懒得与他们寒暄,只略一拱手,就闭上了眼,懒洋洋靠在了宫门上,这副懒散的模样,令两位官员不忍直视,他若在朝为官,一准被参。
旁人来到后,都恭恭敬敬候在门口,他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令好几个大臣都抽了抽嘴角,清楚他什么性子,也没人敢上前多说什么。
宫里下钥后,任何人不得出入,遇到紧急情况方可往里递折子,裴渊是私事,便等了一刻钟,才随着大臣们进去,他虽没有一官半职,却是镇国公世子,皇上的表哥,也持有腰牌,自然没人敢拦他。
大臣们依次进入了太和殿广场,需要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卯时才开始上早朝。裴渊则径直去了乾清宫,他来到乾清宫后,才得知沈翌宿在宜春宫。
裴渊便进去候了候,小太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赶忙去宜春宫通报了一声,沈翌今晚没怎么合眼,一闭眼便是她氤氲着水汽的雪肌,内侍过来时,他已然起身。
得知裴渊入了宫,沈翌俊眉微挑,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个时候过来,他惯爱熬夜,寻常这个时候,说不得才歇下。
离上朝还有近半个时辰,沈翌便先去了乾清宫一趟,他过来时,裴渊正斜靠在书案上,眼眸半阖,脸上的神情与平日有细微的区别,瞧见他,他才略站直身体,慢吞吞拱了拱手,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正儿八经行礼的次数屈指可数,沈翌走到了龙椅跟前,坐下后,才打量他一眼,发生了何事?
裴渊唇边这才勾起一抹笑,臣想向陛下讨要一个人。
他五官俊美昳丽,笑起来时总会带上一丝痞气,沈翌闻言,又扫了他一眼,示意他说清楚。
裴渊并未卖关子,直接道:若陛下没有意见,大周的六公主,日后就归我了,她的生死皆由我决定。
沈翌这下真有些诧异,眸色都动了动,你前两日闯入鸿胪寺,为的便是她?
裴渊坦然点头,并不意外他会得知此事。
沈翌眸色不由加深了些,根本没料到他会对六公主动情,是一时兴起?还是怎样?
裴渊摸了摸鼻尖,一时竟不知怎么答,要说太深的感情,自然也谈不上,两人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好感有之,喜爱也有几分,更多的是见不得她葬送掉一条命。
他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她文静贤淑,胆子也小,是个省心的,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臣懒得应付女人,娶旁人不若娶她,臣可以保证,她跟着臣后,绝不会危害大晋,臣会管好她,至于三皇子一事,臣也会处理好,不会让他翻出浪花来。他若真执迷不悟,臣会亲手弄死他,给您一个交代。
见他连您都用上了,沈翌一时没说话,眸色沉得也有些深,裴渊任他打量,换成旁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他却一向随心所欲,所作所为只顺应本心。
哪怕清楚他不会危害大晋,沈翌一时还是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道:非她不娶?
裴渊不由轻笑了一声,倒也没那么情比金坚,左右都要娶,不若娶个合眼缘的。
沈翌挑眉,哪怕日后麻烦不断?
臣会在麻烦出现前就解决掉。
他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迟疑,沈翌清楚他的脾气,也没再追问,他平日几乎从不自称臣,今日一口一个臣,便是希望,沈翌就算真答应,也不是因为私情。
沈翌道:你若能保证三皇子那边不会惹出事端,朕可以考虑。
只是考虑?
沈翌明晃晃提条件,想让朕答应,你还需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裴渊伸手敲了一下书桌,只觉得自己亏大了,就为了那么一个小姑娘,至于?他眼前却又浮现出小丫头无声掉眼泪的模样。
裴渊啧了一声,道:除了入朝为官,旁的都成。
沈翌颔首,裴渊这才拎起桌子上的白玉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是小太监刚刚呈上的,温度恰好,他一杯饮完,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需朕为你们赐婚?
他若能赐婚,自然是好事,前段时间五公主整日往他府上跑,一时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怎么说的都有,他若真娶了六公主,大臣们不定怎么想。沈翌的赐婚,自然能堵住悠悠之口。
那臣就却之不恭了,等臣解决好这事,再赐婚不迟。
宜春宫,陆莹又睡了一会儿才醒,明日就是圆圆的生辰,沈翌本想给她大办一下,陆莹没同意,小丫头年龄尚小,又恰逢太皇太后生病,若真给她大办,朝臣一准儿有意见。
陆莹也懒得与贵妇们周旋,不若一家人吃吃饭,对孩子来说,最开心的是吃到好吃的,有好玩的,并非旁的。
陆莹将孩子们送走后,又将圆圆那身骑装拿了出来,这身骑装她已做好,因圆圆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她便给她在衣摆处缀了几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