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太皇太后知晓她为何入宫,才不敢见她?
她竭力压下了心中的荒谬感,下定决心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对丫鬟道:帮我研墨,一会儿往宫里递个帖子,我要求见陛下。
此刻的裴渊正懒洋洋坐在龙床上,带安安和宁宁玩猜谜语的游戏,谁猜错了就往谁脸上画个小乌gui,不仅宁宁脸上被画了三个小乌gui,连安安白嫩的小脸上,也画了三个。
安安颇有些不服气,很想赢裴渊一次,偏偏赢不了,再次输掉后,他嘟了下小嘴,伯伯胜之不武。
裴渊笑得痞里痞气的,怎么胜之不武?我一向不学无术,上学时从不好好学习,一个人挑战你们俩,分明是我吃亏。
他兴致勃勃地拿起毛笔,对安安笑得活似个大尾巴狼,来来来,左边脸上再画一个就对称了。
安安委屈地不行,这一刻,无比想念父皇和母后。
裴渊啧了一声,戳了一下他的小脸,玩不起就算了。
安安不服输,哼了一声,将小脸凑了上去,谁说玩不起,画吧。
宁宁小心翼翼拉了拉安安的衣袖,小脸凑了过去,小声打着商量,皇兄,先在我脸上画吧,我可以的。
安安却将他护在了身后,板着小脸道:自然是兄长先来。
裴渊难得良心发现,他各撸一把两人的小脑袋,下了龙床,成了,洗掉吧,等会儿带你们去御花园玩。
两个小孩的眼睛这才亮了亮。
裴渊摸了摸下巴,觉得当爹貌似还挺容易?他刚从寝室走出来,宋公公就恭恭敬敬将帖子递给了他,世子爷,裴夫人欲要求见皇上。
裴渊挑了挑眉,不明白他娘有何事要求见圣上,他能糊弄住大臣,是因为在朝堂上时,龙椅高高在上,大臣们又不敢直视天颜,他又一贯擅长模仿。
他娘若来了一准儿能发现不对,他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不见不见,若得知我在皇宫,一准又要逼我相看,难得清静两个月。
这一个月,大臣的觐见,宋公公能拒都拒了,他是怕裴夫人有事,才前来禀告了一下。
等两个小家伙洗完脸,裴渊才懒洋洋牵着他们去御花园,二月份的京城尚有些冷,御花园的花不如三四月份多,两个小崽子甚少出来,就连御花园也是第二次过来,两人手牵着手,都喜滋滋的,很是满足。
来到凉亭附近时,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不肯选秀也就罢了,竟也不肯立后。
陛下念旧情,定是为了皇后娘娘。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甘愿丢下太子,葬身于火海,都不肯留在他身边,能有何旧情让他念?不过是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
安安小脸煞白,不由攥紧了拳头。
裴渊眸色一冷,牵着两个小孩,径直走了过去,道:胆子还挺肥!
刘太妃吓了一跳,本以为是皇上来了,想到皇上从不来御花园,她才仔细看了一眼,这才认出是裴渊。
她涨红了脸,原、原来是裴世子。
裴渊轻嗤一声,似笑非笑道:处在皇宫,还敢背后妄议圣上和皇后娘娘,我当是谁,原来是刘太妃,就你长了一张嘴是不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若是活腻歪了,就吱一声,我手下养了不少猛兽,就喜欢整日瞎叨叨的,一咬一个准。
刘太妃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怒道:裴渊,就算陛下来了,也会给我两分薄面,你不过镇国公府一个小世子,竟如此对我不敬,我倒想问问谁给你的胆子。
裴渊冷笑道:乱嚼舌根,还不悔改!你真当自己成了太妃,就能为老不尊?陛下往日肯敬你,也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不是让你在这儿大放厥词,连他和皇后都能编排,你算什么东西,来人,将她给我关到西六宫,永不得出宫。
你敢!
裴渊狭长的眉,显得有些冷冽,你看我敢不敢!
他说完,扫了一眼一旁的侍卫,傻愣着作甚?
侍卫连忙点头,比起刘太妃,自然是裴渊更不能得罪,何况,他还是在给太子出气,他们赶忙走到了刘太妃身后,终究还是给她留了一分面子,没动手拖她,太妃请回宫吧。
刘太妃气得手都是抖的,偏偏裴渊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她根本不敢对他怎样,当着旁的妃嫔的面,她终究还是要脸,一拂袖就要离开,谁料裴渊又喊住了她。
他声调懒散,尾音拖得有些长,等一下,圣上和皇后虽不在,太子却在,刘太妃不道歉,就想走?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赵公公原本还觉得裴渊罚得有些重,他毕竟不是陛下,这般惩罚太妃,难免会落人口舌,瞧见安安煞白的小脸时,又觉得他做得对。
刘太妃两眼一翻,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裴渊拿舌尖抵了一下后槽牙,伸手拉走了安安和宁宁,还不忘点评道:晕得还挺是时候。
安安一向聪慧,自然明白裴渊是为了他,才惩罚这位太妃。他垂着小脑袋,小嘴紧紧抿着,越想越难受,走出一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