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郡主坐在窗前看着衣架上悬挂的大红嫁衣出神,忽而闻见她的笑声,一时好奇,惠宁这是遇见什么高兴事了?
身旁宫人匆忙去外头打听后,又回来同她禀报:听说是沈夫人下回给六公主授课时,要请六公主上她府上去,皇后娘娘答应了,六公主这才高兴的很。
她嘴角的笑意忽而滞住。
又是温虞。
多年前是她,如今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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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三日后的斗香,殿帅府上下都忙碌起来做着准备,一时布置那园子上下,一时又令府中人手做着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温虞兴致颇多,事事都要亲自上手。
陈嬷嬷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久逢斗香之事而才有这般兴致。
温虞也没否认。
但实情只有她自个儿知晓,有事情可做,沈大人的影子可算是在他脑海里头只占了那么小小的一角。
六公主自是欢欣鼓舞的准备着出宫的事情,一早不用旁人来请,她便自个儿就醒了,换上了衣裳,又听过张嫔嘱咐了好些话,又去拜别宣帝和张皇后,就像是关在笼中,终于得以放飞的小鸟那般快活。
她刚踏上启程的道路呢,却又见娉婷郡主翩跹而至,连忙喊她,表姐。
你一人出宫去,我不放心,所以我今日陪你前去沈家。娉婷郡主笑道。
六公主现在一心都放在出宫这件事情上,她年纪又小,听见这句话也不过是只当成表姐对她的爱护,并未多想,牵了她的手,就往马车上去,兴冲冲道:那咱们快走吧。
夫子说了,若是我出宫的早,还能瞧见街上的早市。
表姐,早市是做什么的?
娉婷郡主坐在一旁,笑意浅淡,早市不过是民间百姓早起做买卖,喧哗吵闹,没什么好瞧的。
六公主也不减半点兴致,趴在窗边不住地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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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住在上京的这些年,温虞也交了许多手帕交,自有爱香同道者十一二者,她这回下帖,也请来了九位好友,又请了赵英与沈家的几位姑娘们,一场只有姑娘家的春日宴办在春花似锦的园子里,是有十分热闹欢笑的。
温虞相迎着一位又一位的姑娘,请她们先入园子里逛着,又过了一刻钟,便迎来了她此生收的第一位学生,六公主的车驾。
六公主蹦蹦跳跳下了马车,夫子。
温虞颔首,与她见了礼,目光却是落在了随后从马车上下来的那道倩影之上。
她可只请了学生来,可不曾请娉婷郡主。
来者皆是客,温虞屈膝行了一礼,礼貌客气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是我招待不周了。
娉婷郡主淡然道:惠宁出宫,我不放心,所以陪她来走一趟,不曾送拜帖,沈夫人不介怀才好。
郡主能光临寒舍,已是蓬荜生辉,这边请。
待到寒暄完毕,温虞便陪着娉婷郡主往园子的方向走去。
原是轻松自在的氛围,在见着六公主与娉婷郡主时,消失不见,众人皆是收敛了说笑声,起身行礼。
娉婷郡主淡然道上了一句,各位不必拘束,我与惠宁同各位一般,也是今日登门的客人。
可氛围也终究回不到一开始的自在。
六公主好奇问道:夫子不是说,今日是要斗香,何为斗香?
是大家要一起比试谁的香更厉害,然后夺得魁首吗?
公主还是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温虞浅笑解释道:从前我们设下斗香确实是为了比出高低,而今是大家互相切磋近来对香道的领悟。
她是有心教授,又解释了一句,我等皆以为自己对香道的理解并未能到达比试的地步。后方才道:公主若是觉着无趣,也可在园子里四处逛逛,此处景致虽不比宫中园林,却也有一分别致的美。
又看向娉婷郡主,却见娉婷郡主已经落了座,我倒不曾见过斗香。
温虞一笑,让人替娉婷郡主上茶,又看向面前桌案上盛放的竹篾托盘,上摆有褐色竹片,浮着香气,温虞细细闻着,已有人开口,我听闻城东孙家的玉兰今年开的格外早,青娘这是去摘了玉兰来蒸的竹香?说话者是林家五姑娘林平芝。
而被唤作青娘的妇人,淡然笑道:是有玉兰香,却也不止。
还有晚冬的腊梅,可对?又有一位姑娘细嗅了香气后,开口道。
青娘道:婉娘说的不错,我制香那日,忽见窗外梅花该是谢尽时,却有一朵花仍旧开在枝头,我心中一动,便摘下了枝头剩下的最后一朵梅花,放入坛中一并熏蒸。
这道香,便留住了去岁冬天的余韵,又迎接了春日的到来。
是以它是辞旧迎新的香。
是我度过了去岁冬日梅花满枝头的见证。
六公主面前的桌案上也有婢女摆放的竹篾,她听着旁人说着这小小的竹片上不值有玉兰的香气,还有梅花的香气时,不禁好奇拿在手中闻了一回,细闻是很香的花香气,还有竹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