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老夫人的一样礼物中, 便有她在清水镇时, 制得的名定外的佛香,老夫人一向信佛,吃斋念佛,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在府中的佛堂上香祈福。
温虞从同沈遇定亲开始,每年每月都会往沈老夫人处送她亲手所制的香,这些年从未断过。
她介绍着这回送来的香,难得在清水镇能碰到品质上好的几位香料,所以制了定外,此香香味干净纯粹,不止适合供奉在佛堂,平日里,午后您若要小憩时,也能用,能清心明目。
老夫人淡然点点头,笑道:你有心了。
这些年温虞送来的香也不知有几许,老夫人嘴上是从来不说,心里头却是记着她这份孝心,虽说因为分家一事,老夫人对温虞多生气恼,可既是局势已定,如今也早已消了气。
她如今的心思,早已是全部放在了其它事上,不免同温虞说话时就带上了几分郁色。
温虞瞧在眼中,因不知晓缘由,便不好多问。
只耐心等着老夫人开口。
二人便只说着些,温虞这些日子在清水镇时的见闻。
如今国公府沈大夫人不管家事了,一应家务皆是沈二夫人在打理。
说话间,沈二夫人便已经笑着走进老夫人房中来,朝着老夫人请过安,又看着温虞感慨,数日不见,阿虞瞧着,倒是清减了些。
既然回来了,何该好好料理身子才对。
温虞腼腆一笑,多谢二伯母关怀。
她心里却是疑惑,在清水镇住的这小半个月,分明还胖了些。
沈二夫人又道:你同三郎成亲也有一年了,今年很该要个孩子养在膝下,也好叫老夫人安心。
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心坎上了,老夫人颔首,缓缓说道:给你的那些养生方子,你可都有在用?
温虞低下头红着脸,从前被老夫人这般问,她多是装作害羞,而此刻却是不必假装,一张脸也红的彻底。
那些养生方子她自是没有用过,此刻为安老夫人的心,便道:这些时日住在清水镇,我倒不曾用过,等今夜回去,我便吩咐人熬煮。
沈二夫人打趣道:三郎只外出半月,也舍不得将你留在上京,可见呢,你们感情深厚,怕是过两日就能收到好信儿了。
温虞脸是愈发红透,在老夫人和沈二夫人眼里瞧着,只当她和沈遇外出的半月,整日是过着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实情只有温虞自己知道。
她和沈遇自打她用错了香,经历过浴室那一出以后,他们即便是同床共枕,却再也没有过
沈二夫人见她害羞的不知所措,见势便转了话,同老夫人说起了府上的事宜。
长嫂今日往宫中递了牌子,娘娘还是不肯见她。
还是上次回绝时的说辞,说她既是在闭门思过,便要诚心诚意,岂能轻易见他人。
说起这话来,沈二夫人也是一副愁容,谁能知晓贵妃盛宠数年,玉家老太爷犯事惹了陛下重怒,连带着贵妃倒台,东宫也受其牵连,太子被训责失察之罪,罚其禁足东宫,连太子之位都是岌岌可危。
可太子妃又有何错呢?
太子妃这些年一向得陛下夸赞,是贤妇佳媳,偏又受了太子的连累,小产不说,还要闭门思过。
上元节那日,陛下传过旨意,准沈家人入宫探望太子妃。
沈大夫人是一心想要见过女儿,立时就递了牌子入宫,哪里能想到,陛下都应准了能见上一面,太子妃却是不愿见沈家任何人。
沈大夫人哭断了肠,日日都往宫中递牌子,却仍旧得到同样的答复。
老夫人听见这件事,不免叹气,青芝打小就懂事明理,我知道她心里,是不愈让沈家受东宫牵连,可是陛下既然准见,为何就不让她娘去看看她呢?
温虞听进了心里,一时也有些低落。
东宫之行,如今也是历历在目。
那些流下的血触目惊心,温虞是想忘都忘不了。
老夫人沉yin了片刻,她总该要见我一面才是,我今夜写封帖子,明日让人递进宫中去。
说话间,房门外的婢女脚步轻缓走进屋中传话,老夫人,三少爷来了。
三少爷正在公爷书房说话,立时就能过来见您。
老夫人心情松快了不少,满心就等着沈遇过来见她。
温虞就坐在一旁,看着老夫人对沈遇嘘寒问暖,疼爱之色溢于言表,同方才待她时全然不同。
沈遇应答着,目光却时不时看向一旁的温虞。
温虞每每对上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一颗心胡乱跳动,想要移开目光,目光却不受她控制,也不住地朝沈遇飘去。
她只觉得脸上也开始烧起来似的。
只好在下一次和沈遇目光对上时,抿了抿唇,偏生又不能心里狠狠地念了回不要再看她了!
一切瞧在眼中,沈遇轻轻勾了唇,看着她时,嘴角又露出些许笑意来。
那笑容出现的太过突兀,温虞心里发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