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脸色并不好看。力量越强大,他就越是能发现这两个怪东西跟他的联系。
此刻他已突破金丹,可以清晰地意识到黑曜和晦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景澜无声询问:我到底是什么?
晦懒懒道:我是你的龙角,你猜你是什么?
黑曜道:主人当然是龙啊。
景澜唇动了动,龙是什么?妖还是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笑话?!我怎么可能是区区小妖?晦不屑地嗤了一声。
不是妖,那便是
景澜唇色苍白,刚刚突破金丹期的力量在山洞里躁动不安地逃窜。
黑曜及时道:主人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魔,其实,你算是半人半魔
放屁!晦破口大骂,什么半人半魔,我们就是最强的魔,只要主人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将当今魔尊踩在爪下!
它们每说一句,景澜的心就越是凉,就像有人在往他心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一般。
等到血流干了,身体就会彻底变冷。
黑曜头疼极了,闭嘴!
主人,你别担心。你体质特殊,就算是勾玉仙尊也不一定能察觉。
师尊
天际一到紫色的雷砸下,照亮山洞,映出景澜惨白的脸。
这一声惊雷带来了瓢泼大雨,一如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一般。
魔族少主焰龙的爱妻终于诞下龙子。
妖魔大战已然揭开帷幕,焰龙接到消息,老魔尊遭受重创奄奄一息,魔族动荡不安、群龙无首,急需他回去当主心骨。
与此同时,妖族发出悬赏令追查魔族少主的下落,焰龙躲无可躲。
趁着妻子熟睡,焰龙将龙子还未来得及长出来的龙角连根剜起,将他的护心龙鳞拔出,最后将他的识海封存,让这个孩子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普通孩子。
这样,任谁也无法查出他是魔族后人。
焰龙在妻子额头上落下最后一个吻,转身踏入雨帘之中。
沈应眠说过,如果景澜堕入魔道,那么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
可是,不是他想堕入魔道的,如果他天生就是魔呢?
景澜周身的红光照亮整个山洞,印堂处出现了一道曲折的印记,红光在其间一闪而逝。
主人!黑曜喊了一声,勾玉仙尊就在外面,您现在不能走火入魔啊!冷静点!
晦:怕个屁!什么狗屁的勾玉仙尊,一口就能把他吞
闭嘴!景澜脸色还是很差,眼底红眸却在慢慢褪去,显出正常的黑色,印堂的印记也渐渐隐去。
他艰难道:不许对师尊不敬,否则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晦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景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不能慌,要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师尊发现,不能被师尊抛弃
黑曜安慰道:主人放心,你体质特殊,可以隐瞒的。你将腰间道玉佩取出来。
景澜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按着黑曜的指引做。
晦,进去。
景澜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额角处有什么东西空了。
玉佩闪了一下红光。
黑曜解释道:我跟晦可以先藏到玉佩里。那玉佩是主人的父亲留下的,可以隐藏魔族气息。
话音刚落,黑曜也进入了玉佩里。
景澜身上的红光稍稍黯了几分,属于魔的气息已然消散。
一夜过去,徒儿终于出来了,沈应眠能够感应到景澜身上的灵力是纯正的金丹初期。
沈应眠也替他高兴,澜澜,恭喜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澜一直紧紧沈应眠的脸,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好在师尊似乎什么都没发现,脸上只写满了对他的担心。
景澜提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来,他将沈应眠拥进怀里,卸了力气将下巴抵在师尊的肩膀上,师尊,我有点累了。
累?沈应眠托住他,你辛苦了,那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景澜却不肯动,只是更紧地抱住沈应眠。
澜澜?
景澜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动。师尊抱一抱我好不好?
怎么又撒娇?沈应眠说着,手却已经抚上徒儿的脊背,轻轻摸了摸。
过了一会儿,景澜冷不丁开口:师尊,你会不要我吗?
尖利的犬齿露出来,几乎要触碰上沈应眠柔嫩的颈侧肌肤。景澜眸色很沉。
怎么突然这样问?都这么大了,还提什么要不要的。
景澜猝然靠近他,却在牙齿即将触碰皮肤的瞬间心软了,只用温热的唇贴了贴,师尊回答我。
沈应眠不明所以地摸摸他的头,别胡思乱想。
景澜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师尊果然无法保证。师尊有可能会不要他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景澜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