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il' s fire Devil' s snare魔鬼火与魔鬼网
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从未感到如此鲜活,又从未感到如此身至地狱。
莱姆斯·卢平照常带来了一些冷rou和面包,他为凤凰社四处奔波,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面色更加憔悴、衣衫更加褴褛,他却慷慨地定时接济自己的朋友,也从未让西里斯感到受之有愧。
西里斯躲在远离尘嚣的山洞,巴克比克陪伴着他,他在十二年的冤狱生活中没什么机会说话,他的嗓音嘶哑,声带功能似乎有所退化了。野兽是很好的倾听者,西里斯不必担心巴克比克会泄露那些在陈年往事中蒙尘的秘辛,它用猛禽的啼叫作为回应,驱散了他恍如隔世的幻灭感,也加重了他恍如隔世的幻灭感。
他时常在黑夜中醒来,恍惚中难分现实和梦境,他时而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他仍是一个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没几年的小傻瓜;时而感到斯人已逝,自己垂垂老矣;时而觉得自己仍身处铁牢深处,他反射性地不敢动弹、封闭起自己的大脑,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适应自由的空气。他得到了自由、却从未真正自由过。
西里斯·布莱克深陷自己大脑编织出的囹圄。
你更瘦了,大脚板,我应该多带点东西来。莱姆斯坐在一堆枯叶上,看着对面双颊深陷的黑发男人。男人双眼浑浊、眼窝深陷,看上去像一具骷髅、一堆行尸走rou。
西里斯大口嚼着面包,含混不清地说道:你应该弄点儿酒,月亮脸,咱们两个值得好好喝一杯。
莱姆斯无奈地叹口气,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西里斯被粗粝干燥的黑麦面包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缓了一阵,再次开口:说真的,这玩意儿太干了。不过比老鼠rou要好。
他和巴克比克靠捕捉山上的野鼠勉强度日,随着天气渐冷,山上连老鼠都找不到几只,如果有,也瘦得差不多和他一样皮包骨头。我捉老鼠的技巧简直登峰造极,我一口咬断它们的脖子,从不拖泥带水,然后狠狠地扯出内脏,把它们一片片撕碎。我咬碎它们的脑壳,吮吸它们的脑髓,想象着那是彼得·佩特鲁。要是杀死彼得真的那么容易就好了,月亮脸,那会让我好受一些。
不过我好多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常来看我,每次都给我带一大堆吃的。
西里斯没再说话,两人耳畔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伊登——一个女孩的声音叫起来,莱姆斯一语不发地抽出魔杖,警惕地站起身。西里斯在眨眼间变回了那只熊一样的大黑狗。随着映入眼帘的红棕色狐狸,他认出了那个见到一切生物都要拔毛的姑娘。两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啊!她望着莱姆斯,想是没料到他的存在,脸上浮现出惊诧,卢平教授,好久不见。
狼人将魔杖收回袖子,温和地说:奥利凡德小姐,没想会到在这里见到你。
她放下手中的草篮,朝西里斯的方向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来喂狗。
那姑娘显然没准备多做停留,将篮子里的清水和鲜rou取出来,很快转身离去。西里斯追出几步,她温柔地揉着他的多毛的脑袋,轻轻叹息着:回去吧,狗狗,加里克不会同意把你养在家里的。
他回到洞中,摆脱了黑狗的形象,却喘息得像一头野兽,痛苦与希冀的光芒交织着闪烁在他的眼里,西里斯看上去想要即刻来一场立下生死状的决斗。他捉住莱姆斯的袖子,肮脏的指甲陷入了补丁累累的陈旧织物,他在莱姆斯棕色的眼睛里近乎疯狂地搜索着真相,一个奥利凡德,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梅林、梅林、梅林!
她是奥利凡德?他喑哑地祈求道,告诉我、告诉我,月亮脸,她是不是海lun·奥利凡德的女儿?
我不知道,莱姆斯别开眼,望着小奥利凡德消失的地方,轻声说: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加里克把她保护得很好,外界几乎不知道她的存在。我也非常惊讶,西里斯,去年刚到霍格沃茨的时候。
你为什么、为什么……西里斯颤抖着双唇,语无lun次,你、阿不思,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莱姆斯的脸疲惫而怅惘。阿不思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大脚板。我去找过加里克·奥利凡德,被赶了出来。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解决。
她叫什么名字?
图卡娜。
图卡娜,杜鹃座,真是个好名字。他的祖母和姑母们多叫爱拉朵拉、阿拉明塔,布莱克家族的族谱上从未出现过图卡娜之名,但它却如此合适,合适一个布莱克。
尘封的记忆如山崩地裂一般汹涌,他几乎被这股力量震碎了五脏。海lun·奥利凡德柔滑金色长发的触感似乎就在指尖,她甜美纯真的笑容鲜活于西里斯的眼前,她是含情脉脉的爱人、温柔如水的姐姐,曾给了他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从未给过的温暖。在订婚宴上,他把海lun从她的未婚夫怀中偷走,他们整夜跳舞,然后在黑暗的露台分享chaoshi而狂野的片刻欢愉。
小巴蒂·克劳奇是个饱受父母溺爱的毛头小子,年纪比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