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我不允你!我为了你这事,去了几趟御书房?陛下起初言他并没有成家的心思,后又亲手将这婚事指给九公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再不解现下也听懂了,江岑宁怔愣间抬眸望过去:所以,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慎王不愿再说,只拧紧了眉道:我跟你和你哥哥真是丢尽了脸面!你为了一个男人竟折身至此?他又哪里值得,不过是读过些书有些曲折心思的外室杂种罢了,他也配得你如此?
你今日尚敢擅闯刑部来质问我,且不知明日又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些年在宫里的教习,我看你都是白学了!真不知道我怎会有你这么个女儿!
江岑宁微怔地跪在原地,没有说话。
你好好反省吧!
撂下了这样一句话,慎王推门而出,只留江岑宁一个人在原地。
混合着屈辱的豆大的泪,落在典司室内的地席上,江岑宁正垂着头,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一丝轻笑。
她敏锐地抬起头,于一个角落瞧见了一个衣衫褴褛,手脚都是厚重枷锁的男子。
此刻跪坐在那,似是在等候传唤。
典司中灯火昏暗,借着摇曳的烛光,她瞧清了那人脏污之下的面容。
是萧润。
现下对和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她都异常厌恶,她按下心底的不适,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看来这世上喜欢陆悬辞的人还挺多的。男子声音沙哑,带着些嘲弄。
与你何干?柳眉微厉,江岑宁转过身来。
萧润轻描淡写开口:是与我无关,但我能实现你心中所想。
江岑宁话语中藏不住嫌恶:你过几日就要处斩,在这里放什么大话?
我这种人啊,死了也想带上几个,萧润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抬起了头,唇角扯出一丝笑,就是不知道郡主,想不想听了。
*
是夜。
快要入冬,夜露深重,皇城四下里已经泛起寒风。
夜晚寂静无比,不远处的隐秘小路两道长长的身影交叠。
矮一些的身影趁着四下里无人偷偷牵了下身旁那人的手,又迅速松开,而后在男子转过眸看过来的时候,声音略带骄矜。
咱俩还没有成亲呢,你可不准占我便宜。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这样的道理。
男子的语气带着轻笑,裹着淡淡的温和,像要化在风里。
就是不准!
那人无言,影子轻动,像是点了头。
咳,我快到了。
嗯,不早了,回去罢。
那个,我都要走了不抱一下么?小姑娘低头瞅脚尖,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方才不是还不准?
现在呀,现在我改主意了,小影子蹭蹭悠悠地往前窜了窜,似乎拉上他的衣袖,声音里藏着笑意,本公主准了!
到底还是交叠在一起,他轻轻拥住她,像要把她整个人裹藏在心里。
江岑宁无声看着二人身影,唇边弧度讽刺。
原来在心中高悬如明月的那个男人,那个一直冷如巅上雪的帝师,在她眼里一直秉礼守法、克己复礼的陆悬辞,也会为了谁,做极尽不得体的事。
他也是个会喜怒嗔痴的俗人,只不过只为了南郑九公主罢了。
那我走了。小姑娘声音荡漾,于他的视线里慢悠悠晃回宫殿。
瞧见她到了殿前,他才转身往回折。
江念晚脸上还挂着雀跃,刚要迈进宫殿,忽而瞧见旁边站着一个人。
夜色漆黑,她被吓了一跳。
谁啊!细细打量一番,瞧清楚是谁之后,她眼底划过一丝惊诧,下意识就要喊人。
九公主勿怪,我此番来并非有恶意。
江念晚微皱眉:大晚上的,郡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今日去了刑部,江岑宁自顾自地说,声音很慢,见了个人,听了桩往事。心中实在为九公主不忍,故而前来。
往事?
谁人不知这段往事呢,她笑了下,缓声道,公主不是一直困于外祖之事么?现下因着不日新婚之喜,就这样忘了?
乍然听她提及外祖,江念晚瞳孔微缩,神色骤冷:从前的事早已过去,你又与我提及,是何用意?
难道余家不是被冤枉的吗?难道九公主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相信自己外祖谋逆的说辞吗?江岑宁声音很尖锐。
来人,江念晚的手一点点收紧,面色微变,送郡主回宫。
别害怕呀九公主。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内幕的人,马上就要下黄泉了。当年的所有冤屈,就会这样被一起埋在土里,江岑宁轻笑,声音缓慢,余家到底是被何人所害,公主难道不想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最近更新不太稳定,因为苦逼本人开学了5555,我会努力稳定的!!感谢在2022-07-17 0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