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有多幸运,才换来了这一世重来的机会。
她现下还站在他面前,好端端的,毫发无伤。
他很感激。
公主还说要嫁我呢。他语气很轻,眼底泛过微澜。
你别诬陷我,我哪里说过这话!江念晚低声反驳,攀到耳朵尖尖上的红意久久不散,你这人好有意思,前日对我那样冷淡,今日又又这样,你是不是存心要捉弄我啊。
前日是我没有想清楚,陆执神色郑重许多,垂眸直视她,目光几乎要望进她心里,是我的错,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
心意这两个字滚烫,江念晚只听他说出来,就有难言的酥麻意自尾椎攀上来。
她努力抑制心口的跳动,佯装无意道:那今日怎么就能认清了?
陆执低头些许,声音很轻,带着妥协的哄意。
看到公主与旁人站在一处,我很不好过。所以来求公主为我负责,看了她一眼,他又续道,我只被公主摸过,公主若不肯
江念晚终于听不下去,急急抬手去捂他的嘴,怒瞪着他。
我不要,瞪了一会儿后,她慢吞吞地抿着唇低下头去,不太肯看他,你好多次说话不算话,我不想再信你了。
求公主再给一次机会,只当我是驸马的候选人,陆执温声,顺着小姑娘的心思,考验若不通过,再判我死刑不迟。
江念晚皱眉,认真思索。
听起来她好像也不吃亏。
良久之后,她终于小心点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好好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应下的这一瞬,她忽然觉得覆在她脸颊上的手掌有了温度。
她悄然抬眼来看,看到他垂下视线,唇边有低沉缱绻的笑意,几乎将他面上的疏寒尽数化开。
他笑起来的时候太让人移不开视线,江念晚呼吸微滞,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在用指腹轻蹭她的脸蛋。
我很开心,他眉眼微垂,如墨的目色中像是有了光亮,淡笑低语,谢公主不杀之恩。
看到她站在身前,几乎让他所有顾虑都挣脱理智,他自暴自弃地想自私一回,想让那些见不得人的暗都消弭在过往。
哪怕要因此瞒着她一生,他也不想再错过她了。
他只想把她护在掌心里。
似乎也只有这样,他的灵魂才会变得有温度。
他才能活下去。
你你这人好奇怪。江念晚脸上的热散不下去,对上他这样直白的视线,更是觉得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她身子不安分地动了动,声音很低地开口:你、别离我这么近。
他没听清,头低下来靠近了些,什么?
他一这样靠过来,方才那未知的悸动就重又涌上心口。
江念晚手上使了力,咬着唇瓣道:你现在还没通过我的考验,以后不可以再随便轻薄我!
男子低头浅笑,轻声:好,那下次亲公主之前,我先问一问。
江念晚瞪圆了眼瞧他。
这个人现下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
她愈发恼,一拳砸在他胸口:不可以!
陆执声音慢了些,尾音带笑:不能问?
不是!不可以亲这个字江念晚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从他手臂下钻出去,背身怒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起开!
好。他应了下,抬手替她将围帘拉好。
帐中很是安静,江念晚慢吞吞地褪去衣衫,衣衫摩挲过肌肤的声音在内室之中很清晰,她忽然就觉得有些难为情。
片刻听到有脚步走远的声音,他似乎到了分帐那侧,有意为她留出空间。
江念晚抿着的唇放松了许多,很快就换好了衣裳。
帷帐内挂有小铜镜,她对着小铜镜整理着衣衫,一抬眼却发觉铜镜之中自己的小脸火烧一样,绯意上蹿下跳,几乎把整张脸都占满,像极了帐外那片枫林的颜色。
江念晚攥拳,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竟就这么被拐骗了,明明前日里还想着再也不要理他的。
不过他好像也很认真
江念晚低眸些许,手指无意识地攀上脸颊,而后一点点辗转到唇瓣上。
铜镜中她唇上嫣红如血,和指尖的白对比鲜明。唇上的触感仿佛还没散去,手指像被烫了一下,她神智回笼,匆匆抿唇移下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听到声音,从分帐打帘过来。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就让她觉得不知道将视线放在哪。
手指交攥着,她有点局促:那我出去了,你、你别被人发现。
被小姑娘语气里的紧张惹笑。
我不能见人吗?
江念晚气极:你堂堂一个帝师私闯女帐,还好意思问能不能见人,你不要脸面,我们南郑还要脸面呢!
好,陆执从善如流应下,片刻又道,我一会儿可能要先回宫,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