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晌午都过了,灼眼的日头已升到天空当中的位置, 下半天开启, 仍是没有任何消息。
邮箱里空空如也, 南迦一动不动, 定格在那里。
对方的动向就像是落水的石头, 越掉越下去,直到彻底没影儿。
也许纪岑安只是在瑞士遭遇了小意外, 不方便联系国内;也许是设备没电了, 还没找到合适的歇脚点;又或是对方忘性大, 手头有更紧急的事, 所以耽搁了时间。
有诸多可能性,不一定就是出事了, 但愈发往后, 南迦面上的神情就越来越凝重谨慎, 逐渐变得深沉复杂。
瑞士与国内的时差是6小时, 现在这边已是下午三点,施泰因小镇该是早晨九点左右……就算纪岑安昨晚没找到住所, 但这都那么久了, 不至于还是流落在外。
哪怕其中一样设备没电了, 但那人手上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替代,报平安能有多费力,动动手指头的事,纪岑安只要想必定就能办到。
都这会儿了还是毫无音讯,只会有一种可能。
南迦唇角绷平,几近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
赵启宏来敲过两次门了,今下午公司有重要会议,南迦必须出席,不能推迟,那边已经在催了,让老板快点过去主持大局。
“南总。”赵启宏出声,接连喊了几声。
南迦不回应,仅半耷拉下眼皮。
赵启宏试着提醒:“龚总先前已经打过一次电话到这边了,说是很要紧,一定得去,少了你不行……我现在去备车还是?”
一向视工作为第一的南迦却不应答,仿若没听见,红唇翕动,须臾,只说:“帮我订下一班到瑞士的机票,今天的,最迟不超过凌晨。”
赵启宏愣住,不清楚具体的内幕,但大致能感觉出不对劲,知道是出了大事。他迟疑了下,思及龚总一方的交代,还是硬着头皮说:“那晚点的会怎么安排,通知龚总他们还是哪位来解决?”
南迦仅仅说:“你去订票,我会找他谈。”
看出她的不理智,赵启宏为难,左右不是。
这种时期南迦哪能离开Z城,目前艾加公司就她一个人顶着,她若是走了,这一方没有能当事的,绝对没多久就会全方面溃败。
裴少阳他们可都在暗中虎视眈眈,就等着找准时机击垮这边了,那一个个的都不是善茬,光是龚总他们镇守,可不一定防得住。
可惜南迦不在乎这些了,她收起桌面上的杂物,面无表情淡声道:“尽量五点之前搞定全部,你要是办不到,那就换别的人做。”
赵启宏怔了怔,满脸愁容。
但终归还是听老板的安排,赵启宏颔首,说:“欸,马上就去。”
语毕,立即照南迦的吩咐做事。
离五点还有俩小时,除开去机场的时间,起码还有一个小时的空余。
公司的担子丢不开,只能移接出去,交给别的人。
南迦还算清醒,趁空回公司一趟,露面参加会议,召龚总到办公室细谈,另外也找来其他几个重要员工,嘱托好之后一周的计划。
——也挺草率冲动,不如前些天镇定了。
全盘规划突然被打破,找来的这些人压根撑不起场子,不顶用。
她的离开绝对是最不应当的打算,还是不计后果的那种。
不止龚总反对,其余几个重要员工也坚决不支持。
南迦却不是来征求意见的,拿定了决策,有始有终地交代结束,尽完分内的责任,转而就毅然决然要走出公司。
龚总还缓不过劲儿来,可明白个中的利害关系,追上去一劝再劝。
南迦当下的行径压根不是她能做出来的,太冲动了,过于儿戏了些。要知道商场如战场,哪有中途弃械不打了的道理,哪怕这边无条件投降,对面那群人也不会就此而“优待俘虏”。双方都到这地步了,注定了不会友好和解,必然会有一方要被扒掉至少一层皮。
支撑在艾加公司后面的可不止南迦,也不仅是上面那些高层和投资人,其实还有一堆研发人员,一群其他岗位上的员工。
一发而动全身,这一波牵扯到的利益太多太多了。甚至是和艾加公司还在合作的那些公司,以及它们下属的一些相关人员。
南迦应该考虑这些,也必须考虑。
她不单单是做主的领头人,要面临的更不是出去几天这么简单的事,意义就不一样。
龚总不放南迦走,拦着不让上车。
南迦冷声说:“让开。”
龚总不答应。
但俨然不管用,南迦不吃这套,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回头。
车子远去,进到原先的房子里。
赵启宏已办妥一切,照吩咐准备好了全部,包括南迦的行李等物件。
也是赵启宏开车,要送南迦去往机场。
——邵予白就是这时来的,不打招呼就上门,闯进这儿。
似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