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知道此事与裴家有关?否则那小娘子中了药,又不熟悉此地,如何逃得走?
若不是因着来这围场,不能带暗卫,以免被他父皇以为他想窥探内廷,他也用不着这不中用的内侍去查这些事。
若是暗卫跟来了,赵王妃也算计不了他。
赵王冷哼,自个儿琢磨了起来。
那小娘子与裴家有关,又说她姓姜,赵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冯阗保曾说过的姜姑娘。
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那小娘子十有八九便是冯阗保口中让裴珏失了分寸的人。
赵王翘起了嘴角。
有趣。
那内侍不敢抬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方才陛下身边的李中官来了,说是陛下召殿下去咸阳殿。
咸阳殿是皇帝在行宫的起居之所。
赵王怒: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本王?
那内侍忐忑地道:殿下方才垂问昨日之事,奴婢没来得及说。
赵王简直要被气死了,孰轻孰重分不清么?
他急匆匆更了衣,赶往咸阳殿。
到了才知道,皇帝除了召他,还召了太子、裴珏还有大理寺卿。
赵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只觉得这伤就是耻辱。裴珏肯定知道那姜姑娘打伤了他,眼下见了这情状,不定在心底如何嘲笑他呢。
赵王忍着这口气,过去与皇帝、太子请安。
皇帝年逾四旬,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可膝下皇子皇女却不算多。
这些年来后宫新进了不少年轻嫔妃,可皆一无所出。
因此,皇帝对已经长成的皇子皇女皆算得上是关怀备至。
除了对太子萧恒。
而诸皇子皇女中,最受宠的无疑是赵王。
见赵王来了,额头上还带着伤,皇帝面露诧异之色,问他:老二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行宫就这么大,赵王才不信皇帝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但皇帝虽这般问了,赵王却仍不敢说实话,只说是昨日饮了酒,不小心撞到门框上了。
皇帝倒是没再说什么,只叮嘱赵王平日里少饮酒。
赵王唯唯应下。
皇帝呷了口茶,又道:今日让你过来,是大理寺卿处有一桩案子,你与太子、慎之一道听听,想想该如何处置。
赵王有些狐疑,他又不懂刑狱,叫他来做什么?
他便回道:父皇,儿臣对刑狱之事不甚了解,听听倒是无妨,却不敢随意评说,以免妨碍齐公。
赵王这话说完,萧恒便接了话:二皇兄不必妄自菲薄,即便皇兄对此不甚了解,但孤想,是非曲直皇兄是分得清的。
赵王扯了扯嘴角,却没听到皇帝呵斥太子,便也只能附和他:太子说得是。
这兄弟俩你来我往,一旁的裴珏只当不见,只在两人说完后,对大理寺卿齐清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齐清会意,将那日在跑马场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且李玉茹已招认,是她蓄意谋害裴华玥。
待齐清说完,皇帝便道:慎之,此事你家是苦主,你想如何处置?
裴珏不疾不徐地出列,道:但凭陛下做主。
皇帝便笑:若朕想化干戈为玉帛,将此事平息下去,你也同意?
裴珏摇头,陛下最重礼法,必不会如此,定能还舍妹一个公道。
他这么明显地拍了龙屁,皇帝不仅不觉得他媚上,反而心情舒畅得紧。
皇帝遂看向齐清,问:齐爱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齐清肃色道:禀陛下,依臣之见,自然是要按大齐律例处置。
皇帝不置可否,又问萧恒的意思。
萧恒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所想自是与齐公无异。只是,那李姑娘之父平昌侯素与大皇兄交好,若儿臣言需严惩,恐大皇兄心中不虞,与儿臣心生芥蒂。
赵王:?
此事赵王当然也是知道,那日平昌侯李胜为了给李玉茹求情,曾求到了他跟前。
他与李胜往来密切,原是想过问过问此事,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过问,这齐清就把此事捅到了皇帝跟前。
如今他便是骑虎难下。
若他为李玉茹求情,那么必然会得罪镇国公府。可若是他不求情,事后平昌侯知道了,也会与他生了嫌隙。
赵王不禁有些埋怨他的皇帝爹。
为何要把此事拿到明面上说,明明私下解决可以有两全之法的。
当然,更让他恼怒的是太子,那话就差没明说他和李胜结党营私了。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兄友弟恭。
这没上位呢就这么暗着挤兑他,若真位极九五了,那还有他的活路吗?
赵王隐晦地瞪了眼太子,斟酌了下说辞后,对皇帝道:父皇,儿臣与平昌侯不过是有些公务上的往来,私下里绝没有任何交情。
皇帝淡淡地嗯了声,道:既然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