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知道听琴没有坏心眼儿,只不过是因所见所闻说了这话罢了,但她仍然没忍住替姜窈辩解,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裴郎君最纵容姑娘,姑娘的小性子也只有他受着了。
听琴目瞪口呆。
阿云反应过来,连忙转了话头:姐姐昨日陪姑娘出去给小六郎选生辰礼了吧,最后选了什么?
听琴:
这话题倒也不必转得这么生硬。
有了裴珏插手,姜窈给裴阙的生辰礼自然不是她自己选的。
裴珏给了她一套文房四宝,让她拿去送给裴阙,临了也没忘提醒姜窈,让她记得去锦瑜阁把定做好的发簪拿回来送他。
姜窈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撒的慌还得自己来圆。为了交差,她只得去了锦瑜阁定制一支发簪。
锦瑜阁定制首饰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有专人绘制花样,每个花样只卖一人。
也就是说,只要买下了这个花样,就绝不会有人佩戴同样的首饰。
每个花样繁复程度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
姜窈去选了花样,又选了发簪的材质、镶嵌的宝石,三百两就这么没了。
她不由咋舌,看来在延平府买的那支,真是很便宜了。
那样便宜的发簪,也亏得裴珏在回京那日的家宴上,就那么戴了出来。
姜窈拍了拍脸,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小姑姑快瞧姜姐姐,也不知她自个儿在想什么,脸怎的那样红。
裴嘉仪的笑声传来,让姜窈陡然回神,方想起这是在裴阙的院子里,她大概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
裴阙的生辰本是在葳蕤轩置席,也不知怎的,他竟是自个儿在院子里置办了席面,把家中同辈的郎君、姑娘都请了过来。
裴华玥虽是长辈,但年纪比裴阙小好几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听了裴嘉仪这话,裴华玥也朝姜窈看了过来,促狭地问:姐姐在想什么?
姜窈心头一慌,胡乱说道:我能想什么?不过是因为此地风大,吹得脸有些红罢了。
裴华玥长长地哦了声,也不知信了没有。
小六说一会儿咱们吃锅子,也不知道厨房都准备了些什么。不过要我说,咱们过生辰,就应该在自个儿院子里置席面,在葳蕤轩办,那么多人,反倒不自在。
裴嘉仪颇为认同地点头,又问起裴华玥准备的生辰礼。
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裴阙才姗姗来迟。
裴华玥立即摆起了长辈的架势,佯怒道:好你个小六,把咱们叫过来,自己倒是不见人影,姑姑可生气了。
裴阙忍笑着看着裴华玥,连忙给她赔罪:小姑姑莫气,侄儿本是去厨房看今日准备的菜品,以免怠慢了各位。不成想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父亲,被父亲留下问话,这才耽搁了。
裴华玥撅着嘴,摆了摆手:罢了,我是长辈,就不与你计较了。
她年纪不大,却故意摆出长辈的架子,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裴阙实则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哄着她道:侄儿就知道小姑姑最大气了。今日侄儿生辰,不知小姑姑要赏侄儿些什么?
裴华玥便让人捧了匣子过来,与裴阙道贺。
她开了头,裴家的其他小辈们也陆续送上贺礼。
姜窈是外人,自觉地等在了最后。
她拿出裴珏准备的那套文房四宝,浅笑着道:些许薄礼,恭贺六郎君生辰。
姜窈在镇国公府住了好些日子了,与裴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的交集也仅限于上次她搬到清芳园,裴阙给她送了礼。
况且两人身份尴尬,梁氏又防备她得紧,姜窈也不欲与裴阙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裴阙笑着收下了她的礼,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虽想明白了不必娶姜窈,可每每看到她孤身在这偌大的京城里,他又觉得愧对姜窈。
裴阙暗自浅叹了声,温和地道:多谢姜姑娘。今日设宴,还请姜姑娘不必拘束,自在些便是。
姜窈微微愣神。
裴阙看起来与梁氏倒真的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温和守礼,让人如沐春风,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刚才那番话虽说是客套话,却也尽显真诚。而梁氏则是看起来待人亲热,实则心里小算盘多了去了。
姜窈是真没想到梁氏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品性。
有了裴阙这话,姜窈倒是真的自在了不少。
裴家的孙辈们性格各异,关系倒像是真的很不错,席面上气氛格外的好。
不似姜窈曾在话本里看过的勾心斗角。
这几个也不把姜窈当外人,待她也是极好。
嫡长孙裴阅平日里最是稳重,这会儿饮了不少酒,话匣子也打开了,比往常多了几分聒噪。
他与裴阙说完话,又看向姜窈,仔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方笑着道:姜姑娘莫怪我失礼,实则是今日才得以细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