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却想明白了这一点,索性应下了梁氏的话。
梁氏顿时挺直了腰板儿,那架势,仿佛立时就要寻个郎君过来,与姜窈相看一般。
一旁的周氏见状扯了扯嘴角,暗道梁氏是真的蠢,公爹和婆母摆明了很是看重姜窈,她的婚事自有他们这两尊佛做主,梁氏这么积极做什么?轮得到她积极么?
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等她侄女进门了,对付这么个愚蠢的婆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几人各怀心思。
与裴崇兖说完话的乔氏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又问了句在说什么。
梁氏遂急不可耐地道:在说姜姑娘的婚事呢,姜姑娘说让我给她寻摸一个如意郎君呢。
姜窈:
明明是梁氏上赶着要替她做媒,怎么成了她让梁氏给她寻摸如意郎君了?颠倒黑白也别这么明显吧?
好在不待她开口,裴华玥便道:三嫂,明明是你自己过来找姜姐姐,自告奋勇要替她做媒的,您可别胡说。
梁氏神色一僵,讪讪道:这,这谁说的还不都一样嘛,姜姑娘总归是同意了的。
姜窈扯了扯嘴角,懒得理会梁氏。
坐在上首的乔氏更是不悦,本想说梁氏太多管闲事了,却又想起她进门时已经下过一次梁氏的脸面了。
罢了,看在裴珻和裴阙的面上,还是给她留些脸面吧。
乔氏不欲让梁氏太过难堪,遂提起了旁的话头。
姜窈松了口气,又开始小口地咬着梅花酥。咬了两口,她忽然觉得有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投在她身上。
她抬眼看去,见看她那人正是裴珏。
他神色莫名,姜窈心头一跳,匆匆低下了头。
*
接风宴结束得早,裴崇兖唤了儿子们去书房,女眷和小辈则各自回了房。
今日折腾了许久,姜窈已是累极,拒了裴华玥邀她去望月轩小酌的好意,带着丫鬟回了清芳园。
夜晚才刚降临,外头北风呼啸,又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雪。
阿梨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替姜窈换了手炉里的炭火,再给她暖手。
姜窈刚从外头回来,也冷得够呛,抱着手炉就不想撒手,脚边还放着刚添了炭火的炉子。
如此这般,姜窈才觉得暖和了些。
阿梨道:听雪、听琴两位姐姐去给姑娘准备热水了,一会儿泡会儿澡,就不冷了。
姜窈点点头,冲阿梨招了招手,让她近前,然后拉过她的手放在手炉上,道:你也来一块儿暖暖。
阿梨的手往回缩了缩,不安地道:这如何使得,奴婢怎可与姑娘
好了,姜窈打断她,看了眼在外间擦多宝阁上摆件的阿云,笑着道:你总是这么拘着自己,若是换作阿云,可巴不得抱着这手炉不撒手呢。
阿梨也笑了起来,随即又道:阿云性子洒脱,奴婢与她到底不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的,阿梨却也没再拒绝姜窈的好意
今晚是她陪姜窈去赴宴,跟着姜窈顶着寒风、细雪回来,确实有些冷。
奴婢自幼长在延平府,那里不曾下过雪,来了京城算是见识了,那雪竟然能压弯树枝。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谈着京城与家乡的不同之处。
末了,姜窈又问起了阿梨的弟弟张任。
他自到了京城,便跟在荣安他们身边,但也别误了念书才是,往后考个功名,这才是好的。
阿梨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黯然。
她想起了明明有机会为官、却被人害了性命的张广海。
阿梨叹气:他若真是念书的料,奴婢自然会倾尽全力也要让他念下去的。
姜窈遂道:我母亲的嫁妆如今在我手里了,每年进项有不少,若有什么难处,你只管开口。
阿梨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她和那个名叫阿莲的丫鬟被买回来时,阿莲铁了心想去伺候裴郎君,结果被撵走了。
而她所做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
这位姜姑娘,确实是个好主子。
阿梨:姑娘既如此说了,奴婢若推拒,那便是不识好歹了。奴婢,先谢过姑娘。
主仆俩叙了会儿话,听琴她们也备好了热水。
姜窈打着呵欠,让听琴和听雪伺候着泡了个舒坦的澡。
待她从耳房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她猜想阿云和阿梨已经铺好了床,而她确实也困了,迫不及待地想上榻睡觉。
可还没走到正屋,阿云就急匆匆地过来寻她了。
见了她人,阿云支支吾吾地道:姑娘,裴,裴郎君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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