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多天过去了,每次我一提到九华山和九华亭,总被他用各种事情搪塞过去。
后来他干脆故意用他的名字当借口,说我若是想不起来,便不能去那个亭子。可是我觉得,只要我去了那个亭子,就能想起来一些事情,再不济,也能问问等我的那个人。就这样两相僵持着,他却比我好一些,因为我不会法术,也拗不过他。
这几天里,我的腿又“失灵”了两次,我摸着腿上的皮肤,没有知觉的样子就像在抚摸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软皮,陌生,却又恋不释手。
我抚摸着它,仿佛灵魂出了身体,旁观着这副躯壳。
于是他又同我交缠了多次,将口里那些凉丝丝的果冻渡给我。
可是这几天里最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是我对白木嫩枝上瘾般渴望。
如今那个盆景已经被他用术法罩子牢牢实实地罩起来碰不得,而我却愈发能分辨出,我吃的树枝是真是假,只因假的树枝再也治不了我的那股莫名地渴求。
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他说白木的树枝没有毒,也不会害人,可他毕竟不是凡人啊,或许不知道,凡人碰了这白木的树枝后会上瘾,我将心里的害怕一五一十地说了,他的眉头越蹙越深。
“怎么会这样,莫非你也不知道么。”他不讲话的样子让我有些无助,手足无措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低低道,“让,再让我吃一根那种树枝吧,你不明白那种感觉……”pò⒅sf.? òм(po18sf.com)
“娘子,”他抚上我的脸,正直黄昏,火红的晚霞映在他眼里有些妖邪,他脸上满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神情。
“娘子,你有些发抖,是在害怕我么。”
“你……”我想反驳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
那种上瘾后无法挣脱的感觉又来了,这树枝,一开始的确是他递给我的。
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递出一小截嫩白的树枝,我忙捧起他的手舔上去,他的手好凉,好冰。
我只咬了两口便克制地放下,却仍然欲罢不能,只好将他整个人都推得后退了两步。
“你也看见了,我,我真的很想吃它……”
我蹲下身去,捂着自己凉凉的手指呵气,眼睛有些发酸,“那根树枝是你递给我的,是你告诉我它什么事都没有的……”
他将手里的树枝掷在地上,扑上来将我抱了满怀不容挣扎。
“娘子,我永远都不会害你,你若是不信,我现在便当着你的面对自己下万古噬心咒,若我害了你,我愿永生永世承受噬心之痛。”他眼睛发红,牢牢盯着我,似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那两口蜜糖一般的树枝化在我口里,我缓和下来,在他温暖的怀里一点点放松。
“可是,可是我,是不是生什么病了……”我缩在他怀里,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后,就有些想哭。
“你不要害怕,娘子,万事都有我在。”他将我的手捂热,“娘子,我向你保证,这树枝不会害你好不好,你定然不是生病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出这其中的原因来。”
他话音平稳,可是我却好像感到了他深藏的痛苦。
是我不相信他,让他痛心了么,可是我记忆全无,茫茫天地,只依附着他生活,若是真的无法再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我真不如直接抹了脖子痛快。
“相公,我想去蔚然亭,你就带我去蔚然亭吧,行吗?”我哀求着,脑中全是些胡思乱想,竟然眨落了一滴泪。
“不准你哭。”他急急道,“我是说,我什么都依你,你若不高兴了,大可来折磨我,娘子,你不要哭,我永远是你相公,你昏迷时我守了你这么久,你还会觉得我不可信吗?”
“可是我……”我愈加泣不成声,明明哭得都是些没影的东西,可是,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是会害怕。
“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带你去蔚然亭,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胡乱抹去我的泪,又急急将嘴里的果冻渡给我。
这么多天我也暗自琢磨着,我的命怕是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好像每次我有些不行了的征兆的时候,他都会给我喂些嘴里的东西续命。
他如此在意我的生死,让我安心了不少。
风吹在我脸上,他用厚厚的绒皮包裹住我,拥着我在悬崖上看火红却凉薄的日落,我是在最后一丝日光消失时在他怀里合上眼的,梦里,我去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境。
我似是很了解这里,这大片的白雾是仙娥们为了宴乐而布的景。
宴乐通常是傍晚开始的,仙子们会在宴乐的远处织好晚霞,随即司雾的仙官,用长长的钩针将每片雾都织出花台的形状,这才算准备好一切,迎接宾客的到来。
时不时有迎面而来的仙人和我打招呼,他们似是对我十分熟识,很快有人走来引着我去了该去的位置,我刚一落座,他们捧来了藏在冰鉴中的果酒。
来宴饮的人慢慢变多了,有个被众人簇拥着的身影缓缓走向我,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