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温老夫人气得发抖,这个叶氏平日里说话直也就罢了,眼下是什么情形,还敢火上浇油简直是不知轻重。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若不是你你大哥怎么会提醒御哥儿,御哥儿又怎么会动怒!
温御冷道:我的妻子,不需要外人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你大哥,不是外人!
非我公主府的人,皆是外人。
温老夫人闻言,心口一阵寒凉,竟是不敢看温御的眼睛。原来在这个孽障的心里,她这个祖母也是外人。
到底是谁教的!
长公主死去多年,总不会是陛下教的。
你你这个不孝的!我可是你嫡亲的祖母。
你是温廷之的祖母。
一句话,让温老夫人寒凉的心生出一丝丝钝痛。她忽然感到心虚,心虚到找不到任何话去反驳这句话。
是啊,她最看重的是廷哥儿,从未把这个二孙子放在心上。
这能怪她吗?
要怪就怪长公主太过欺人太甚,生生拖了她的长子近二十年,又让她的小儿子与她离心离德。她不喜长公主,对这个孩子也是打心眼里的排斥。
温国公目光沉痛,复杂地看着温御。这个孩子长得真像他的母亲,尤其是这绝情的样子,更是像了十成。
御哥儿,我们是一家人,是骨rou至亲
温御看过来,骨rou相残者,历来不绝。
御儿!
大伯若想出言教训,还请三思。毕竟我有父亲,轮不到隔房的大伯教我为人处事。子不教父之过,大伯若有空闲,不如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省得他被世人耻笑没有担当。
温国公满眼的痛心,还有说不出来的愧疚。但是当他朝叶娉望过来时,那眼神却是明显的不喜和谴责。
叶娉简直无语,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温廷之自己没用又嘴贱,明知打不过温御还不知死活地挑衅,这样的废物专挑女人下手,活该被人打。
大伯是不是认为今日之事,皆是由侄媳而起?
温国公没有回答,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大伯真是可笑,温廷之对我家郡王的嫉恨由来已久,他明着是想折辱我,其实是想让郡王难堪。你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却不知你儿子从来没有把姓当过弟弟,甚至巴不得郡王早点死!
你你胡说!温夫人大喊。廷儿最是懂事孝顺,他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你们莫要以己之心揣测别人。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毕竟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温廷之一人,你恐怕比他更为迫切。你们母子俩一个忌惮长公主,一个忌惮郡王。更可笑的是,大伯还以为你们一个大度明事理,一个懂事知谦让,竟然不止一次想将爵位传给郡王。孰不知正是他的自以为是,才让你们更加痛恨郡王
够了!温国公喝道:御儿,你就这样纵着她?
我说了,我的妻子无需别人说三道四,何况她的都是事实,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你你就这样任由她挑拨吗?
大伯,你自己的儿子都没教好,哪里来的闲功夫教别人的儿子。叶娉半点也不想给温国公留面子。你以为国公府上下一派和睦,也不看看如今的国公府是什么样子。莫说是比起旁的世家,便是比起小门小户都不如。你想想你的一双儿女,女儿得了疯病,儿子平庸无能。说句不好听的话,有这样的子孙后代,你们国公府不要再想什么荣耀辉煌,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保住这世袭罔替的爵位。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叶娉,又看向温御。
郡王,咱们走,省得在这里碍他们一家人的眼。
温御嗯了一声,走在她身后。
她忽然回头,对温老夫人一笑。
我以前说过祖母是旺三代的好女,而今我想收回这句话。国公府这三代人,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初祖母一意孤行,自以为娶了一个好儿媳,却不知是引狼入室。今日种种,皆是那时的因果,您老人家好自为之。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
温老夫人不是温夫人的对手,这老太太看似Jing明,实际就是个老傻白。希望这老傻白能Jing明一回,莫要临到老了还栽个大跟头。
夫妻俩这边刚出怡心堂,后脚大夫就到了。
等到他们走得有点远了,怡心堂那边隐隐传来哭声。
温御抿着唇,唇角泛起冷意。
叶娉悄悄去握他的大手,感受这大掌的温暖干燥与粗糙的厚茧。
那老太太真是个拎不清的,真当我喜欢讨好她。若不是看在她是你祖母的份上,我哪管她姓甚名谁。她不领情就算了,我正好省得费心。日后哪怕是她被人算计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温御紧了紧她的手,这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该说的都说了,恶人也做了,旁人却未必会领情。
无关之人,生死由命。
说的也是。叶娉小心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