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沉着脸,正要训斥她一顿,便看到细嬷嬷在打着哑谜。细嬷嬷一边使眼色,一边往叶娉的肚子上瞄。
叶娉捂着嘴,作出要吐的模样。
你你莫不是有了?温老夫人总算是反应过来。
有什么了?叶娉心里偷乐,面上还在装糊涂。
又是嗜睡,又是闻不得点心味,这不是害喜是什么!
温老夫人从昨天开始就闹心,本想着长孙好歹成了亲,庆阳郡主又是一个大度的,哪成想今早一见大孙子的模样,她是又心疼又生气。
廷哥儿眼下有青色不说,气色也极为难看。不仅如此,迈过门槛时险些还绊倒了,一看就是脚步虚浮的缘故。
多大的人,成个亲都不知道悠着点。
庆阳郡主也是,男人贪新鲜收不住劲,她一个女人家也不知道推拒一二。听说后半夜要了三回水,廷哥儿的身体哪里吃得消。更让她心里不痛快的是,她的大孙子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反观庆阳郡主却是气色红润。
到底是孙子的闺房之事,她一个当祖母的没办法插手。但老太太疼爱长孙,心里的疙瘩算是结下了。
一想到怡心堂还住着一个怀了身孕的丫头,她越发觉得不痛快。长子长孙皆是嫡出,轮对曾长孙,难道要来一个庶出吗?
快,快去请大夫。
她迭声吩咐,细嬷嬷赶紧下去安排。
叶娉急问:祖母,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不是我,是你。温老夫人如今只盼着二孙媳妇真的怀上了,那样的话指不定曾长孙还是嫡出。
我没病。叶娉还在装懵懂。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知事。温老夫人像是遇水的枯花,瞬间有了Jing气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公主府那边没个长辈,也怪不得你们小两口。这事可能是好事,等大夫来了就知道。
大夫很快赶来,不多会的功夫就诊出了喜脉。
温老夫人心里的闷堵散了好些,等大夫走后是左右上下地打量叶娉,直把叶娉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好,是个有福气的。
多亏祖母心细。孙媳还当自己今日是睡过了头,哪里想得到原来是叶娉装作害羞的样子,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个时候公布自己怀孕的事,时机应该不错。
温老夫人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这人哪,万般皆是命。
命好,哪哪都顺心。
命不好,处处都闹心。
谁能想到一个小户出身的女子,不仅嫁入了高门,且在子嗣上也能如此顺风顺水。若说这都不是命,温老夫人是不信的。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日后行事要慎之又慎,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千万不能乱吃。若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我。
孙媳省得。有祖母这样的长辈,谁不说孙媳命好。
二弟妹这话说的是,有祖母这样的长辈,确实是我们晚辈的福气。这话音一落,庆阳郡主笑yinyin地走了进来。
珠光宝气,耀眼至极。
温老夫人很想给她好脸色,但是一想到大孙子今早的样子,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脸。
你婆婆没告诉你,你和御哥儿媳妇之间的称呼不用按辈分。你叫她郡王妃,她叫你郡主,省得麻烦。
庆阳郡主微愣,还有这么一出?
婆婆没有说,难道是忘了?
再者明明有辈分,为何不论?
祖母,叫郡王妃郡主是不是太生分了?
生分总比惹祸强。你叫她二弟妹,御哥儿怎么想?陛下怎么想?我们国公府的辈分再大,还能大得过你们皇家!
祖母说的是,是孙媳思虑不周。
陛下有多疼爱温御,天下人皆知。
庆阳郡主再是自诩身份,也知道在陛下心中谁也越不过温御。既然这事扯到了陛下,她当然不敢强求。
她抬了抬下颌,看向叶娉,怎么不见郡王?我还以为今早认亲时会看到你们。
真是对不住,郡王去上值了,我起晚了。
一个上值,一个晚起。
他们还有没有把璋王府和国公府放在眼里。
叶氏小户出身,定然没有这样的胆子。所以一切皆是郡王的授意,郡王摆明是不想给璋王府脸面。
原来是起晚了,这府里头没有长辈管着果然不行。祖母您说是不是?
温老夫人有些没好气,她起晚了是有原因的,也怪不得她。你累了一夜,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新婚第二日还这么有Jing神,可怜她的大孙子却没了人样。老太太是越想心情越烦躁,若不是庆阳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少不得要好好训斥一番。
庆阳郡主暗自吃惊,不是说温家人都不喜欢叶氏吗?怎么这老夫人如此护着叶氏?难道是被叶氏给讨好收买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郡王妃是有事才会晚起的。
晚起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睡得晚了些。大世家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