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阵阵的夜风。
指间飘散的烟。
头顶墨蓝的天和化不开的云。
良久。
阮漠寒淡淡开口:“没有。”
“是吗?”简烁手臂猛撑一把,直起身,脸上表情又变得笑嘻嘻的:“为什么?喜欢我呀?”
“这么喜欢我呀?这么这么喜欢我呀?这么这么这么喜欢我呀?”
又变得像只聒噪的鹦鹉。
阮漠寒瞥她一眼:“张嘴。”
简烁习惯性的听了阮漠寒的话:“啊——”
随机反应过来,惊恐捂嘴:“你不会要把烟灰弹我嘴里吧?”
阮漠寒淡淡:“张嘴。”
简烁怀疑自己,上辈子真是阮漠寒的一只猫,阮漠寒的每一个指令,对她好像有着特殊魔力。
她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啊——”
阮漠寒没把烟灰弹进来。
她自己靠过来,俯身,咬住简烁的舌头。
含糊着问她:“还吵么?”
简烁笑嘻嘻点头。
阮漠寒的嘴唇那么香,舌头那么香,连烟草味混合在她冷杉香气的呼吸里,都一点不刺鼻。
简烁想,要是她每次一吵,阮漠寒都来咬她的话,她可能想一直吵下去。
阮漠寒瞥她一眼,齿尖用力。
这时是真的带了一点狠劲在咬。
简烁这才笑嘻嘻含糊着说:“不吵了不吵了。”
阮漠寒松开了简烁的舌头,重新走回栏杆边,撑着手臂,抽完了手里的那支烟。
简烁在她身边,俯身,双手肘支在栏杆上,双手撑脸,望着天上的云。
像一块一块团在一起的墨迹,到最后,也没化开过。
******
深夜,阮漠寒卧室。
简烁蜷在阮漠寒身边,像只乖顺的猫。
自从阮漠寒让她上床睡觉的那天开始,简烁就再没睡过沙发。
阮漠寒已经告诉阮清音她喜欢简烁,不过让小孩知道她们睡在一起,多少还是会有点害羞,好在她们都是在阮清音起床之前,就已经起床,也就没什么问题。
睡在一起才发现,两人睡觉都浅。
大概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噩梦。
阮漠寒是支离破碎的噩梦。简烁是重重叠叠的噩梦。
今晚,身边把薄薄空调被搭在腰际的阮漠寒稍一挣扎,简烁就醒了。
“阮漠寒,醒一醒。”
她轻推阮漠寒。
阮漠寒清清淡淡一张脸,在睡梦中都没什么表情,额头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简烁继续推:“阮漠寒,醒一醒。”
有时,是她这样推阮漠寒。有时,是阮漠寒这样推她。
阮漠寒缓缓睁开了眼,神色一片茫然。
简烁凑过去,依偎在阮漠寒的肩头。
阮漠寒伸手,伸到简烁的脖子下,揽住简烁的肩。
纤长手指,绕住简烁浓密卷曲的发梢,绕紧,又松开。又绕紧,又松开。
无意识似的。
简烁抓过阮漠寒的手指,亲了一下,又含进嘴里。
一直含着,轻轻噬咬。
让阮漠寒感受指尖传来的阵阵温暖感和痛感。
“阮漠寒,我在这里。”
你不是一个人。
阮漠寒:“嗯。”
“没事了,睡吧。”
******
第二天,聆音。
电梯抵达市场部办公室的楼层,门“叮”一声打开。
简烁哼着“嘣嘣嘣”的旋律,旋出电梯。
第一天的形象展示时间过去,她终于不用在穿西装了。
换成了和阮漠寒同一个牌子的白衬衫黑窄裙,只不过是比阮漠寒更利落飒爽些的款式,阮漠寒周末提前给她买好的。
简烁整个人轻盈起来,心情也很好,来回来去转着。
阮漠寒的声音,冷冷在她身后响起:“谁准你走我前面的?”
“办公室有你迫不及待想见的人么?”
简烁一愣:“阮漠寒,你在说什么呀?”
阮漠寒冷冷:“叫我阮总监。”
“阮总监。”简烁反应了一下,一脸坏笑凑到阮漠寒身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阮漠寒一脸冷漠:“今早十点,我要提交沙特阿拉伯客户的市调报告。十一点,我要开部门会议。十二点,要提交聆音三季度营销方案初稿……”
简烁愣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很忙。”阮漠寒冷冷:“没时间无聊到吃你什么醋?”
简烁笑嘻嘻:“那要是你不忙呢?要是你很闲呢?你就吃醋了?”
阮漠寒瞥她一眼:“不准走到我前面。”
“为什么?”
她翻个白眼,人却站在原地,等阮漠寒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