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开门,前天削柿子皮认识的小桃枝便冲进来着急得围着她转,思念,你怎么还没换衣梳洗呀!祭祀活动就快开始啦,村里的女人、女孩、老婆婆、小女婴都要去参加呢!
什么东西?
小桃枝只好手脚并用解释。
原来村里有个特殊的祭祀节日,在每年立冬七天前,村里的每个女性都要去祭拜凛冬神,祈祷凛冬神庇佑山村安宁。
与此同时,这也是女人的节日,可以吃喝玩乐,围着篝火跳舞,什么都不管。
听起来很不错,可李思念不解地挠挠头,等祭祀完还有时间吃喝玩乐吗?只是,既然亲自找上门,她实在没理由推辞。人情世故有时候怪难应付。
会祭祀很久么?她问,家里只有两个人,要是我走了,就只剩一个了。
不久,流程会很快!小桃枝拍胸脯保证。
忽然眼前的小桃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后退几步。
没有其他原因,是敬长生脸太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眼中杀意俱现。这种活阎王,就算长得再俊俏,小桃枝也是不敢靠近的,甚至恨不得离个十米远。
敬长生没说话,只是默默握住李思念的手腕。
他能跟我一起去么?李思念问。
不行。小桃枝虽然害怕,但还是很诚实地摇摇头,男的不能去。
日行一善,这是第二天。敬长生在心里想。
实在待不住,小桃枝连忙后退,离开时不忘对李思念说,要早点来呀!一定要来!
能不能不去?敬长生蹙眉。
不行。李思念叹气,慢慢跟他解释,之所以请我,是认定我为村里人。要是不去,未免太不给人面子,倒要怪我不识礼数了。
礼数?敬长生还不懂人间那一套。不理解同时也不在乎。
就是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仍旧不太明白,但敬长生自己消化着这种迷惑不解的情绪,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放心吧,我就在村里,不出去,也不离开你。
敬长生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不信啊,不信的话我们拉钩。李思念伸出小拇指。
不屑地将头扭向一边,敬长生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哦,这个意思是相信啊。那就不拉吧。
刚把手放下,却见敬长生扭回头,举起小拇指静静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不是要拉钩么?你怎么先把手放下了?
李思念只好无奈地跟他拉钩盖章。
他却勾着她的手指不肯放,李思念身边人太多。
什么?
没什么,早点回来。
会的!
松开手指,敬长生的目光仍旧落在李思念身上,说话算话。
忽然有些难过,李思念仔细一想,自己貌似在他身上撒的谎最多。难怪他现在会这样。
从不信任到信任,一点点建起高楼,然而信任动摇,最后高楼倾塌,这会让人痛苦万分。
肯定算话!为此,她做出坚定的承诺。
亲一亲他的嘴唇,笑道,在家等我。
但他似乎并不餍足于蜻蜓点水,猛然扣住她的后脑,使得距离不断贴近,然后跟疯了似的在她的嘴唇上报复性地辗转。犬齿尖尖,咬得她嘴唇红肿。
见状,敬长生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声音却是冷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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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流程不复杂,无非是清洗神像,上香,摆放贡品,念祭拜词。整套流程下来,已经晌午过半,李思念出了一身汗,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当然,餐饭准备得也及时,年长的婆婆主持,少女祭祀,巧妇们则大发神功,为她们准备满满一桌的菜肴。
吃的是坝坝宴,菜品虽然不昂贵,但种类丰富,光是白菜就做了醋溜白菜和炝白菜两种。
饭后众人一同洗碗,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太阳已经在慢慢下落了。
然而,本次祭祀的重头戏却才刚刚开始。
少女们一边堆木柴一边讨论女工,情报局的婶子们则聚在一起拉家常。局长对李思念青睐有加,一把将她拉过来,成亲了就别跟那堆嫩娃娃混在一起。
没成亲。李思念有些尴尬地解释。
没成亲啊。一群人像是听到什么重大的八卦,眼睛瞪得老圆,原来是私奔,怪不得。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请咱在座的婶婶们一人一杯酒呗。她们似乎对于私奔这种东西见怪不怪。
对啊对啊,没个主持的怎么行?我们还能来帮忙。
这到底该怎么解释
尴尬得头皮发麻,李思念发现,只要讨论到这间事上,语言能力就会直线下降,甚至消失。
只好转移话题,乡正家大黄狗生的那窝串串儿现在怎么样了?
木柴堆得很高,火折子一点便窜出巨大的火焰。这是篝火,大家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