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顾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老太太是赵家的长辈,是赵崇霖和赵璟笙共同的亲nainai,自然没有任何理由站在她这边。把她往再坏的方面去想,去推测都无可厚非。
可是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对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事闭口不提。
顾筠很感恩,不论这位老人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她都感受到了善意和慈悲。
趁着老太太煮茶的空档,赵璟笙俯身,靠近顾筠的耳畔,低低道:我说了,夫人就是想太多。
暧昧的热气洒在她敏感的耳廓,耳朵动了动,像软糯可爱的小兔子,缩成一个小雪团,随着呼吸起伏,雪团也微微颤动。
顾筠心里荡漾出好温柔的情绪,很难得没有跟男人唱反调,只是平静地垂下睫毛。
赵璟笙怀里的小狸花是第一次见到顾筠,对她哪哪都很好奇,几次三番想越狱跳到顾筠身上,小鼻子一动一动,嗅个不停。
它是你的猫?顾筠也发现了这只小家伙对她很感兴趣,伸手去摸可爱的小猫头。
小心,她会抓你。赵璟笙出声提醒,腾出手来去护着顾筠的小手。
怀里的猫察觉到了顾筠想偷袭,对着顾筠伸出小爪子,可赵璟笙的手覆在顾筠的手背上,这一爪子自然落在了男人的手背。
顿时,三道血痕赫然而出。
赵璟笙,你的手都出血了!
顾筠没想到小猫咪是有野性的,看到赵璟笙手背上的血痕,顾不得形象了,一把将赵璟笙的手拽过来,眼里全是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心疼。
血珠子不端渗出来,这得多疼啊。
顾筠不敢冒然去擦,鼓起腮帮子,对着伤口处吹气。
听到动静后,郭妈连忙去拿医药箱。
赵璟笙对手背上的伤口很是无所谓,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被Ainley抓了多少次。
他心头微动,不是因为痛感,是因为顾筠。
手被顾筠拽在手里,动弹不得,手背的皮肤不停有凉凉的风吹过来,那一点微末的疼痛迅速消弭,取而代之是无限的温柔。
心中本就松动的坚实城池,此时更是以疯一般的加速度坍塌。
疼不疼啊?顾筠幽怨地看他一眼。
他一贯冷漠的面容此时覆了层柔和的暖色,不疼。抓习惯了。
你这人.......顾筠无奈地摇摇头。
郭妈把医药箱提过来,拿出碘伏,医用棉签和防水创口贴,顾筠接过来,说她来就好了。郭妈心领神会,把东西交给顾筠后就走到了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全程没有出声,只是一边为自己斟茶一边含笑看着这对小夫妻,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些顾虑,也都不知不觉消散了。
她看得出来,顾筠对崇霖的态度,和她对笙儿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崇霖是礼貌,是温和,对笙儿则是喜欢,是自然的流露。
倒是出乎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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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晚餐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赵璟笙和老太太在书房说话,顾筠在院子里拿逗猫棒和Ainley玩耍。
小狸花很给面子,没有对顾筠爱搭不理,也没有对她哈气,只是爪子偶尔会无心地刮到顾筠的旗袍。
成功将顾筠新订做的真丝旗袍刮出好几道丝。
小家伙,等会儿让你爹给我赔旗袍。
顾筠笑意盈盈地看着小猫咪,心里对赵璟笙的好感又蹭蹭往上涨。
没想到他还养了一只流浪猫,这完全颠覆了她对赵璟笙的认知。
在她的想象中,赵璟笙这种冷酷凌厉的男人根本不会喜欢这些小动物,更别提去收养一只快死掉的小狸花。
她觉得,自己好像更想了解他了。
逗猫棒是羽毛做的,Ainley扑过来,羽毛轻而易举地从爪子下滑走,抓了十来个回合都没抓到,Ainley烦了,喵喵几声,说翻脸就翻脸,健壮的小猫腿儿一蹬,跑回茶室去找赵璟笙。
Ainley!别走啊,我给你抓啦,不逗你了好不好?顾筠无奈地跟在小狸花后面。
茶室里,祖孙二人的气氛很融洽。
桌上铺着老太太还没有绘完的一副水墨画,一对大雁从天空飞过,绵绵细雨落下,池塘里漾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他兴致起了,拿起笔,在画底下提了一句--
【吹梦到西洲】
几个大字遒拔有力,劲瘦飘逸。
什么时候看上的筠丫头?老太太喝了口茶,冷不丁开口,把话题领到了正事上。
我早该看出来,筠丫头来老宅的那一次,你也突然来了,那么大的雪,是特地跑来的吧?
赵璟笙不说话,掀起眼皮看了眼老太太。他把毛笔搁下,红玉做的笔杆磕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切都瞒不过您。
老太太笑了笑,泰然自若地拨弄着香炉里烧白的灰,我就说,你那次在饭桌上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