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愈坐在李琬琰身旁,看着她久久不曾回神,只好抬手,将她撩起的窗幔放下,遮住外面的景色。
安明栾行径虽可耻,但战争无情,看多了,便也习惯了。
李琬琰闻言垂下眼眸,淡淡的应了一声。
穿过大半城池,马车驶入军营,帅帐内外早已布置好,吴少陵原本也给李琬琰准备了帐子,结果萧愈看也不看,拉着李琬琰直奔帅帐。顺便将那帐子占用做书房。
吴少陵眼看萧愈不领情的模样,直觉自己自讨没趣,他原本跟在后面打算进帅帐同萧愈议事,不想临到门前,被霍刀拦住,说萧愈让他们去书房等着。
萧愈带李琬琰走入帐内,里面的布设一如他之前行军的习惯,十分简洁。
萧愈将李琬琰安顿好后,去书房见吴少陵商议对阵安明栾之事。
吴少陵决定亲自带兵探一探安明栾的虚实,萧愈允诺,拨了五千兵马给吴少陵,吴少陵当夜便带着兵马南下。另一边萧愈又让霍刀着人去找贺兰兄妹。
霍刀领命后,忽而想起吴少陵之前与自己的唠叨,不由有些担心:王爷,贺兰公子也算个稳重的人,迟迟没有消息给咱们,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萧愈闻言,不由蹙眉,他看着书案上堆积的军务,沉默半晌,只让霍刀退下。
离京近两个月,除了军务,还有京城的大小政务,有些是王叔特意写给李琬琰的密信,那时她重伤昏迷着,萧愈便一封封收起来,积攒到今日,也积了厚厚的一摞。
萧愈将那摞密信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路拿到帅帐给李琬琰。
李琬琰看到萧愈递来的信还有些愣,知晓是王叔写给自己的家书,便接过来当真萧愈的面一封封拆开。
也没什么特别的,里面多写的是弟弟李承仁在皇宫里的日常起居,说白日里和裴统领玩得好好的,但一入了夜便哭闹着要找她。
李琬琰连看了几封,发现大多是在说阿仁,她心知萧愈不愿看这些,便收起来,推到一旁不看了。
这些时日来她们几乎时时在一起,萧愈今天离开了一整个下午,李琬琰心里还有些不习惯。
她惊诧自己的想法,对这样的心理也明显的感觉到不安。
李琬琰抱住萧愈的手臂,顺势依偎在他怀里:都是王叔唠叨的一些家常,没什么好看的。
萧愈垂眸,看着依偎到怀中的人,也抬手抱住她:这一下午都做什么了?
李琬琰回忆了一下,将自己的无聊的行径交到一遍,随后又问萧愈,在得知吴少陵已经领兵南下的时候,很是诧异:怎么走得这样着急?
他愿意走便走。萧愈自然知晓吴少陵因为什么,他将李琬琰鬓侧的碎发整理到耳后,接着将她从榻上抱起来:晚膳好了,吃了饭,才能喝药。
李琬琰自受伤后瘦了不少,萧愈每次用膳总是想着办法哄她多吃一些,用过晚膳,何筎风按时送来新煎的汤药。
天色渐晚,李琬琰伤口不能沾水,沐浴时总要人帮忙,每到这时候,李琬琰总是后悔为何没有带明琴前来。
等李琬琰面红耳赤的被萧愈从浴房抱到床榻上时,外面夜色已深,萧愈去拿外涂的药膏,今日他倒是没有了那些多余的小动作,快速的替李琬琰涂好药,放下药膏后起身,迅速往浴房去。
好一阵子,萧愈身上挂着水珠回来,他吹灭蜡烛上榻,李琬琰无意碰到他的胸膛,摸到一片冰凉。
她正欲收手,却忽然被他伸来的大手攥住,他稍一用力,将她拉扯到怀中。
她枕在他手臂上,感受到他胸膛一片冰凉,不由仰头疑惑问他:阿愈?
他却语气严肃的拍了拍她仰起的小脑袋:睡觉!
***
吴少陵带着萧愈给的五千骑兵,直奔安明栾辖下的渝州城,趁其不备,连夜夺城,仅仅三日,便将渝州城拿下。
捷报传回帅帐,吴少陵正等着萧愈嘉奖的消息,不想隔日便收到了安明栾的来信,说他有人质在手,吴少陵若不撤兵归还渝州城,他便杀了人质,再发兵大战。
吴少陵最初收到安明栾信时,只当是狗屁,还盘算着如何再攻下几座小城,不想第二日帅帐来信,非但没有萧愈亲笔写的嘉奖信,甚至还告诉他,安明栾手中握有的人质,很有可能就是两个月来不见消息的贺兰兄妹。
吴少陵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将副将留守渝州后,只带了十个轻骑,连夜赶路数日终回大营。
至深夜,帅帐依旧灯火通明,吴少陵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在书房里看到了正议事的萧愈和霍刀等人,他刚下解开披风坐下,忽然注意到萧愈身边一同坐着的长公主李琬琰。
吴少陵的脸色瞬间暗下来,他闷声坐下,夺过一旁霍刀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你怎么回来了?霍刀满脸诧异。
吴少陵却不理他,只看向萧愈:王爷可是在商议公务?
萧愈点头:渝州的事都安排好了?
渝州我留了副将和重兵把守,王爷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