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他不理会,她想了想只好又问:你可是要回王府?
李琬琰猜测萧愈现在受了伤,定然不会放心住在皇宫里,便先替他安排:我先送你回王府,何筎风伤着,我派其他御医去你府上?或者你若有贴身的大夫,我便不派人去打扰了。
李琬琰是了解的,像萧愈身居高位,是不会轻易让陌生的医师诊脉,就好比她的心疾,御医院中只有何筎风一人知晓。
她话落,见萧愈睁开眼,神色变得更冷,他直直盯着她,忽而冷笑:你倒是撇得干净。
李琬琰闻言有一瞬的不解,她想了想,再次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先简单包扎一下。
萧愈虽未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李琬琰见了,便绕到他身旁的另一侧坐下,看着他一侧衣袖被鲜血染shi了大片。
她抬手,小心翼翼解下他临时勒在伤口上的布条,她一边解一边问:疼吗?
他虽不回答,可她还是一遍一遍的问,不知问了多少声,她终于将布条解开。
她又抬手去解他的玉带,萧愈见了,一把攥住她的手,眯眼瞧她。
李琬琰只好解释:要宽了上衣我才能看见到。
她觉得他好生霸道,平日不知解了多少次她的衣带,如今换到他身上,一个大男人,还能吃亏不成。
他闻言倒也松开她的手,只是再次蹙眉闭上了眼睛。
李琬琰小心翼翼的帮萧愈宽下上衣,她看到他右侧上臂深长的刀口泛着紫,流出的全都是黑血,不禁心惊。
马车上煮茶的炉子已经奄奄一息,幸而上面坐着的壶水还温着,李琬琰用壶中温热的清水打shi帕子,先替萧愈将伤口周围黑色的脓血擦拭干净,之后再用清水慢慢的替他清洗伤口。
她仰头看他的反应,眼见他的眉心越皱越紧。
刀上有毒。她开口,尾音带了几分不可查的颤抖。
萧愈已猜到那刀上被淬了毒,听见李琬琰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李琬琰清洗好伤口,用贴身的帕子覆在萧愈伤口上,之后又拿起刚才的布条,一层层缠在帕子上,用力勒紧。
她这一套动作格外流畅,有条不紊的,倒不像是第一次做。
他根本不知道,她还有这些本事。
萧愈忽而觉得十年太过久远了,他其实不再熟悉她,就连记忆中,他最最熟悉不过的那个李琬琰,也许也都是她欺骗他的假象。
去柏茗堂。他突然开口。
李琬琰闻言愣了愣,接着很快点头:好。
霍刀从灵源寺下山,一路策马疾驰赶回王府去请军医,不想被萧愈派来的人告知,让他带着军医入宫,去柏茗堂。
霍刀闻言下意识觉得是长公主借机设伏,要谋害他们王爷,可来传消息的人却又是萧愈的暗卫。
霍刀十分不理解,今日在灵源寺上,萧愈为何要冒着危险去救长公主。
他一直觉得这个长公主乃心腹大患,比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要棘手许多,若按他的想法,今日就该借着流民的手除掉她。
暗卫哪里知道萧愈的心思,见霍刀迟疑,急着催道:王爷正等着大夫呢。
虽是萧愈的安排,霍刀还是不放心,点出多一倍的兵士和军医一道入宫,他下令让兵士将柏茗堂层层围住,严格把守,以防贼人混入。
彭副统领跟着李琬琰回宫,看到霍刀此举,心觉不妥。
李琬琰也看在眼底,倒没说什么,只让彭云杰在外守着,她与霍刀和军医一同走入房中。
萧愈面上已毫无血色,毒性上来,隐隐有昏迷之势。
军医跪在榻前仔细诊脉,许久才神情凝重的收回手。
霍刀上前将军医扶起,急问道:云先生,王爷的伤势如何?
王爷体内的毒性不轻,所伤王爷的兵器上应是粹足了毒。云慎一边说,一边从药箱中翻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喂给已经昏迷的萧愈,又重新执起萧愈的手诊脉,沉思着什么。
霍刀一听此话,更加紧张起来:那那该如何是好?
云慎没回答霍刀,他闭上眼似乎要静心,好一会才睁眼收回手,走到案前拿起纸笔,快速的拟药方。
云慎叹了一声:幸而王爷身体强健,若是落到体质虚弱的人身上,定然殒命。
霍刀闻言,不由看向一旁的李琬琰。
李琬琰静立在萧愈的榻前,听了此话也不由抬头看向云慎,她自然知道那刀光剑影原是冲着她来了,若非萧愈,此刻她只怕已命丧黄泉。
云慎却不清楚其中内情,低着头将药方拟写好,递给霍刀:按着这个方子煎药。
霍刀连忙接过,举步就向房外走,走到门口时,却忽然顿住脚步,他回头嘱咐云慎:云先生,你留在这仔细照看王爷,定要寸步不离。
云慎听霍刀此言,下意识看向房中的另一个人。
他之前并没见过李琬琰,但见霍刀如此警惕,大约也能猜出其身份。
云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