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啊?”夏油杰如释重负地坐下来,眼睛盯着五条悟这边的大闸蟹,“你不吃给我。”
五条悟任他转了一下餐桌,茶盆大的大闸蟹就到了他面前,五条悟看着后者仔细着熟练用八大件吃螃蟹,夏油杰虽然馋,但不得不说吃饭是极优雅的,该有的餐桌礼仪一分不差,也并不像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只是有着天赋才凑巧和五条悟发生交集的普通者,倒像是一个贵族家族出生的少爷似的。
“你不吃吗?”
“没胃口。”
夏油杰有些愣愣地看着桌子对面的人,半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懂了。”
“吱嘎吱嘎”椅子在瓷砖上拖拽发出猫爪挠地一般的声音,夏油杰在女佣震惊的目光下把椅子拖到离五条悟很近的地方,近到转头就可以呼吸到对方的空气。
五条悟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夏油杰的动作,等对方忙好了过去拿刚刚弄好的蟹rou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来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剥蟹rou啊,”夏油杰开开心心地戳了一块蟹rou到五条悟嘴里。
“猝不及防”大概就是这样。
五条猫猫震惊脸。
机械地咀嚼一下,再咀嚼一下,猫猫破口大骂:“你有病吗?”
“你怎么这样?不会剥蟹rou我给你剥开了你还骂人?”夏油杰十分不服气地把脸凑到悟的跟前,“好啊,这就是外界眼中潇潇洒洒、能力超强的五条悟吗?原来……啧啧啧……”
最后一个啧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夏油杰看见悟的耳根红了一丢丢,接着五条悟凶巴巴地说:“我只是懒得剥,不是不会剥。”
“懒得剥就不吃吗?那我还懒得活呢。”
夏油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朝五条悟笑着说,少年脸上的笑容像天边一抹白云,澄澈无边却很远很远,轻飘飘的仿佛一吹就能散开。
白云之后有什么谁也看不见了。
“切~”五条悟有些不自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
五条悟的碗里像堆小山一样摆满了蟹rou,素蛋,总之是夏油杰很爱吃的东西就对了,五条悟回头的时候看见,问:“你不是喜欢吃吗?怎么给我了?”
夏油杰笑眯眯地把最后一块蟹rou剥好,放到前者碗里,以手抵唇,笑:“这些都是我的了。”接着大盘子仅剩下的三个大闸蟹都被夏油杰扒拉到自己跟前,秉承着吃的东西绝对不能浪费的原则,夏油杰决定把这些东西吃光光。
……
五条悟歪着头看这个满手都是蟹rou味的家伙,好看的眼里撒满复杂的情绪——“他好能吃,不会闹肚子吗?”
五条悟的肠胃脆弱得很,很多东西都是浅尝辄止,再加上小时候的严格家教,虽然性格上会出现一些比较叛逆的改变,但是一些生活习惯是没有办法改变过来了。
不过此时有人给自己剥好了,那为什么不认真干饭,五条悟拿起餐具认真闭着嘴咀嚼,脸颊之处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藏了满嘴的食物。
五条悟很小的时候也是有人陪他一起吃饭的,再后来要学习严格的餐桌礼仪,也要学习自己一个人去孤单地吃饭、生活、祓除咒灵。
御三家的一切都是合乎规矩的,像装在相框里的画那样规整与妥帖,同时也是无趣的,在五条悟看来家里的仆人都是不太和他说话的,哪怕是从小跟到现在的老仆。这一切就像这个大理石一样冰冰冷冷、没有错处却又华贵到可笑。
不喜欢吃这种食物?那就饿着。五条悟小时候拉着家仆的儿子一起出去偷吃糖果,是路边那种很脏很脏的糖果,五条悟眯着眼睛对他说,小小的五条悟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些人觊觎着,结果那天有人拽走了他的眼镜,八岁的悟不懂得什么,只看见那个老人身上有着一只可怕的怪物,青面獠牙着。
五条悟冲动之下就动了手,后果……
结果那天被家族里的人捉回去之后,五条悟被按在祠堂里跪了三天,咒术界的高层要以“泄露身份”为由头带走幼小的五条悟。
那个一起跟他出去的小伙伴他再也没有看见过。
“喂,你在想什么呢?”夏油杰不客气地拽给主位的人一张纸,“擦擦嘴。”
……
五条悟突然开口问他:“你是为什么想做咒术师的?”这种身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可以给家族带来莫大的利益与好处,但同时也是一种诅咒不是吗。
在里面的、不想参与那些事情的人是想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过话说回来,也没有几个人不想参与那件事情,毕竟好处可就是明晃晃摆在那。
“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夏油杰笑着道,嘴角上扬,梨涡浅浅,像是一位乖巧良人,可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夏油杰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我父母离去了,京都那边在福利院捡到我,就……来了。”
事实是这样可是又不是这样,他的父母是离去了,不过实在京都高层的手段下离去的,在看到了一个并非贵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