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咒术师非常不爽,并且一点也不吝于让别人知道这点。
“那群老头子的第一目标是让身为宿傩容器的悠仁死,至于顺带的另两个,死也好,不死也罢。无关紧要,正好拿来给我添堵。伊地知,那群老不死的,就是这么想的吧?”
可怜的监督脸色苍白,额溢冷汗,确实有一半是因为心虚——因为他良心尚存。
“呃,不是这样的……这次事件,虎杖悠仁的死,谁都不想的。”
五条悟怎么可能听得进他这无力的辩驳呢?
他冷哼一声,不置一辞。
“伊地知,你先回去吧。”
希音微笑着解救了他,“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
伊地知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抹着冷汗离开了停尸间。
人都已经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希音于是温温柔柔,好声好气地给他添堵,“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也不能把火气发泄给无能为力而且尽心工作的人,会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和心理负担哦。”
五条悟抱着手臂,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完全不想说话。
希音没再理会他,走到硝子身边弯下腰打量虎仗悠仁。
他胸口正中那个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迹的伤口看起来空洞诡谲,他的面容却很安详,仿佛已经安然接受了这花样年华便不幸离世的命运。
确实是个相当温柔,打心眼里为别人考虑的好孩子呢。
从伏黑惠那里,了解了事件始未的希音如此想着,轻声呢喃道:“如果你就这样死去,给一切画上休止符……也未偿不能算是个好结局吧。”
“事到如今,你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
这声压抑着怒气,冷冰冰的质问,来自于坐在一边没有动作,但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最强咒术师。
“还真是有够过分。”
有别于那似乎就要蒸腾起来,另人悚然的怒意。
他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此时微偏着头,打量着她说:“虽然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可我果然还是习惯不了,无论如何都觉得很不爽啊。”
“那还真是抱歉呢。”
希音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没体谅到你的心情,虽然大部分人不看好……但虎杖悠仁毕竟是你寄予厚望的学生。”
她直起身向五条悟鞠了一躬,“那就请你,务必节哀顺便。”
说完,她就带着面具一样没有温度,滴水不漏的表情离开了这里。
硝子目送她离开,觉得自己这两个同期间的气氛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要不是还有那层关系在……不,就因为还有那种关系,所以事态才严重到没法袖手旁观的地步了吧?
她一边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一边戴上塑胶手套。
五条悟觉得她要开工了,用轻松到有些欢脱的语气说:“硝子,这可是我珍贵的学生哦,无论如何,要好好地派上用场才行哦。”
从这种变脸速度,还有这让人不知如何形容的粗壮神经看……你们俩不是蛮般配的吗?
硝子心里吐槽,不太走心地说:“那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她侧过身,仔细打量面前的同期几眼。
“你该不会觉得这次事件有希音的手趣÷阁,所以才这么生气吧?”
五条悟略挑了下眉,有些意外的样子。
硝子有点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于是像机关枪一样匆忙道:“我知道这几年希音和高层走得相当近,说是上面那群家伙的心腹也没什么问题……老实说,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有时候我也不太能猜得出来,所以也没法保证什么。”
“不过这次事件应该和她没关系的,不提她上午还在京都,光从惠也被牵连,差点没命来说……她对那孩子还是很上心的,这你也清楚的吧?”
“对,希音对惠还蛮上心的。”
五条悟表示赞同,“不过硝子,你误会了一些事哦。”
硝子作洗耳恭听状,等他发表意见。
“就算这次事件没牵扯到别人,只有悠仁一个,也不会是她的手趣÷阁。”
五条悟竖起食指摇了摇,“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喜欢折磨别人,所以这种一面倒,摆明送人去死的事,她不会做。”
……
这能算是一种信任吗?
硝子眨了眨眼,感觉有些微妙。
她纠结了一下,然后问:“那你怎么还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稍微有点吓人哦~”
“当然是因为受不了她了。”
五条悟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说:“我忍她很久了,偶尔有忍不下去的时候也很正常吧。”
硝子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再问下去了,于是点点头不再言语,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五条悟确实很不爽,可他的情绪与其说是对希音的,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